诺回后曾去烟雨楼看望过她们,所以她们已知方诺回了芜城。
“姐姐,我……”柳沁有些愧疚,她不是没想过告别,只是有些事不知该怎么说,有些话也不方便说。
“好了,姐姐知你有难处,不会怪你的。”宛月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多年的相处,已将面前的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子一般,满心的疼惜。
“此去前路未卜,你要多珍重。”
“姐姐,你……你知道了?”宛月的话让柳沁一惊。
宛月摇摇头,“姐姐虽一无知妇人,但身在欢场,听闻颇多,如今帝都形势紧张,人唯避之,你却于此时不辞而别,要趟进那潭浑水里,姐姐只能无端猜测,必与你府中有关,沁儿,你若为男子,必是大将高士之才,如今你以女儿之身,展男子之抱负,实为柳家之幸啊。”
宛月之言,虽隐晦却已道明了柳沁此去之意,柳沁不得不感叹,宛月真是心思通透,不过是听来的三言两语,就能准确判断出自己的意图。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将多么可怕,幸亏她是自己至亲的朋友。
“你定奇怪姐姐怎么知道你要走,喏。”宛月将头一摆,示意柳沁望左边。
那边,长盛一步步走至红菁身前,脸上微有红晕,双目却是坚定。
从怀中掏出一支芙蓉玉簪,递到红菁面前。
这支簪子,他从回时就揣在怀里,一直到现在。
昨夜,流连在烟雨楼前,徘徊了又徘徊,却一直不敢将它拿出,送到伊人的手里。
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接受也好拒绝也罢,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有勇气说出口,只因此去,他也不知能否回转,只想不留有遗憾。
最是爽朗的红菁此刻俏脸红得如云似霞,螓首低垂,娇羞无限。
将簪子轻轻插在青丝高绾的发髻上,小声而坚定的问道:“我若安然回来,定娶你为妻,红菁,你愿等我吗?”
螓首低垂,无有言语,在长盛越来越黯淡的目光里,似乎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这轻微的一点,让本已黯然的人瞬间狂喜,忘记了周围的目光,伸手一拉,将面前的人拥进了怀里。
所有望见这一切的人,没有取笑,只有感动,只觉幸福。
“我从长盛那里知道你去帝都不是为着生意,这才大胆猜测。”宛月收回目光,从袖中掏出一方叠好的帕子,放于柳沁手上,“沁儿,我有位小妹,名叫宛如,虽身在红袖招那等污浊地,却可成你之助力,你将此帕交给她,她自会听你差遣。”
“多谢姐姐。”柳沁语声不觉哽咽。
“你也不用太过感激,姐姐也是有私心的。”宛月笑笑,笑得有些无奈,“我与娘亲身在欢场,却一直希望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所以对小妹,我们一直很纵容,将她养在外面,原想给她一个洁净之地,谁知,唉……许是我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不谙世事的小妹不忿我的声名,竟立志要超越我,五年前偷偷跑去了帝都,如今,纵后悔也晚了……
沁儿,我只望你,若有可能,将她带离那污浊的地方,带她回来,姐姐就感激不尽了。”
“姐姐放心,我若能回来,定将宛如姐一起带回。”
“好。”
宛月不再多言,从身侧的马车里拿出玉盏琉璃杯,宁致远拿过两坛琼浆玉液。
“千言万语终有尽,连绵不绝唯有情,一杯送行酒,祝汝平安行。”宛月仰头喝下杯中酒,眼中有泪意闪烁。
一直在旁未说话的宁致远哈哈一笑,给自己和江离、方诺各倒上一杯琼浆,三人举杯同饮,“祝各位此去一路顺遂,早日得偿所愿。”
柳沁饮下酒,笑眯眯的望着他,“宁大哥,不知啥时喝你的喜酒呀?”一边说一边故意的往宛月处望上一眼。
宛月的脸瞬间爬上一朵红云,宁致远大笑,“等长盛兄弟回来,一起办喜宴如何?”
“好,就此说定了,宁大哥的这杯喜酒一定要等着我们噢。”
欢笑似乎掩盖了别离的伤感,可是分别的时刻还是到了。
拍拍脚下的追风,回首向来路再望上一眼,与送行的人挥挥手,马蹄劲疾,如风卷过,很快路的尽头只有尘烟在慢慢消散……
再回首,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