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情不自禁喜欢上老师。
周夫子被自己的学生这么目光灼灼的盯着,虽然是个娃儿,也不由有点脸红,侧侧身,咳嗽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沁儿只是来跟老师说一声,以后翠柳翠羽就不来上课了。”
柳沁边说边紧紧盯着周夫子的眼睛,想看出他眼里的波澜。
“不来?”周夫子正整理书本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拿起笔,“为师知道了。”
没有问为什么,垂下的眼睫也挡住了柳沁的窥探。
提笔似乎想写什么,却又放了下来,低头沉思了会,再抬头时,眼里一片清明,声音柔和,“姑娘还有事吗?”
“老师,你想师娘和弟妹吗?”
周夫子笑了笑,“那是自然。”
“既然老师想他们,那就把他们接来吧。”
“接来?”
“是啊,府里有的是地方住,若师娘和弟妹来了,一家人团聚,多好呀,老师也有人照顾。”
“可……”
“老师不愿师娘来吗?”
“自然不是,只是不想再麻烦府里。”
“那怎么叫麻烦,师娘来了,别人才不会乱打主意啊。”
柳沁猛然捂住嘴,怎么搞的,怎么说露了嘴。
周夫子听了这话,脸腾的红透了,尴尬得手足无措,他原本还在猜疑柳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句话一出,他哪能不明白。
姑娘这是在暗示,或者是警告他。
他原本觉得自己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可是对着柳沁那双清澈如一面镜子的大眼,他感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都变得龌龊起来,此时地上若有道裂缝,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有时候他也想过他对翠柳的感情,怎么说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一开始他是把翠柳当成别的学生一样,只是尽为人师者的责任,那么在逐渐的相处中,翠柳的温柔体贴如同流水一般,水滴石穿,一点点渗进了心里。
有时正看着书,有时写着字,有时是睡觉前,总会无意识的飘过一道身影,总是那样温柔浅笑,总是那样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时时给他送吃的喝的,喝醉时会递一碗醒酒汤,生病了会熬一碗药,她说,是姑娘让她送来的。
可他知道,这些都是她亲手所做。
到后来,他的衣服不慎破损的地方,都被悄悄的缝补好,他的鞋旧了,也会有双新鞋放在窗前……
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姑娘吩咐的,可他却狠不下心去拒绝,也舍不得拒绝,就自欺欺人的当作是姑娘对老师的孝敬。
那双鞋,他摩挲了很久,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可看出细密整齐的针脚,厚厚的帮子,蓝色缎子的鞋面,做工既扎实又精致。
套在脚上,大小合适,不夹脚,也没有一寸的多余。
他看着那双鞋,那一瞬,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他仿佛看到有位好女孩,在灯下,背人的地方,一针一线纳着鞋,一脸的甜蜜笑意。
任何人被人如此关怀,如此放在心上体贴,都不能不心动。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他不敢承认,他对她动心了,更不敢面对,或者说想到将来如何,至于娇妻美妾这样的好事那是想都不敢想。
“老师,师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娇嫩的童音打破了室内难堪的寂静。
娘子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那个在他最不堪最困难的时候坚决要嫁给他的人;
她是那个别人耻笑讥笑他时仍坚持相信他的人;
她是自己在田地里辛苦劳作却让他在屋中读书写字的人;
她是为他生儿育女吃尽了苦头仍微笑不后悔的人;
他的娘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当初也说过,决不负她,可自己干了什么。
这一刻,周夫子猛然醒悟,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幸好一切没到难以挽回的地步,幸好被学生及时提醒,虽然有点丢脸。
“你师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周夫子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也落了回去,是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