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看柳沁指的地上,说了句“我去那边坐”,直接从华老伯手中掰走另一只鸡腿,转身在一边假山上找了块稍平的较干净的地方坐了。
华老伯气得又吹胡子了,“臭小子,抢师傅的吃食,我可没说请你。”顿了顿,瞥了少年一眼,又气鼓鼓骂道:“臭讲究,人家女娃儿都没你讲究。”
柳沁这才知道原来少年是嫌地上脏,没想到邋遢师傅带了个讲究的徒弟,平日不知要闹多少不和谐出来。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柳沁转转眼珠,不在意继续跟手中的鸡腿奋斗去。
华老伯却鸡也不吃了,只看着旁边满嘴油汪汪的小娃儿,真是越看越喜欢,这要是自家的就好了,要不要拐去做个徒弟去?
柳沁吃完一只鸡腿和两只鸡翅膀,终于吃饱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抽出怀里的帕子擦干净嘴和手。
想起一个问题,“华伯伯你们住哪儿呀?”
吃的好解决,住呢,难不成真的宿大街?华老伯有可能,但这少年估计决不会的。
“住?呆会儿吃饱了往这一躺就成了。”华老伯将最后的一根鸡骨头吐出来,将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顿时衣襟上两汪油印子,可他毫不在意,从身上摘下只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
“师傅……”少年喊了一声,两只黑亮亮的眼睛做出无声的抗议。
“你还好意思喊师傅,弄成这样怪谁,若不是你,我们用得着宿大街吗?”
“我……”
“我什么我,你要当英雄好汉,师傅自然要成全你,反正师傅哪里都睡得着。”说完,华老伯竟真的往地上一躺,抚着肚子,舒服得直哼哼。
少年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有故事啊?柳沁好奇心起,忙问道:“华伯伯,发生了什么事呀?”
华老伯半眯着眼,哼了哼,“什么事?我这好徒儿刚刚在街上英雄救美,见人小丫头卖身葬父,就将我们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她啰,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赚的银子噢,平日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就这么没了,没了。”
旁边少年一头黑线,恨不得冲到无良师傅跟前大吼几声,什么好不容易赚的,什么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师傅,你能不能不要睁眼说瞎话。
不对,眯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