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宴会这事在别的府邸根本就算不上苦逼的事,甚至还是件喜庆有面子的好事,虽说花点银子,可收获的远远大于那点子钱财,谁去参加宴会席面是空手而去的?
可是纪兰良父子却视这个为头痛的事,虽然纪兰良贵为太儒,却从未在家里举办过什么宴会,连府邸都不回,只在静园安心的教书育人,纪清宜也继承他老爹的这一优良传统,专心读书做学问,对那些交际应酬向来是能避则避,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这些?
可这一次却不能不主动,因为是为了庆贺他妹妹的到来,庆贺一家人团聚,妹妹啊,再不喜热闹繁乱,心也因这一声妹妹而柔软。
九爷却柔软不起来,平时给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们看他都不舍的,如何会大方到给那些个狂蜂浪蝶看?
可不给看不行,皇上得知纪太儒的义女回京,据说龙颜大悦,要那一天亲自到太儒府来祝贺,这要是搁在别家那绝对是天大的面子了,至少欢喜的可以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九爷却闹心的夜夜失眠,想着应对之策。
那一天,皇上亲临,文武百官都会带着家眷前来祝贺,再不出来见人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冲着纪念卿这个人来的,蒙着面纱也说不过去,容颜一现,各种的猜忌流言势必会四起,某些人也必然会怀疑的去探查,九爷不怕他们去查,他既然敢伪造这个身份,自然早已处理的滴水不露。他只担心他们会来抢,会各种捣乱阻挠,影响了他和青青的大婚,还有他父皇,依着他的精明,也未必就猜不出来。
穆青却不是很担心,不蒙面纱她也自有办法,前世的化妆有着鬼斧神工之效,女人妆前妆后有多大区别,她见识多了,身边的朋友谁不是对着镜子捯饬半个小时才出门的,有时候连她都认不出来,虽然她喜欢素颜,不过为了暂时隐瞒,化一下妆也不是不可以,精致的妆容有时候也是对客人的一种礼貌,嗯,那货若是见了她化妆后的样子会认出来么?穆青想起那日他初见她女子装时呆萌的傻样,忽然有了小小的期待。
十一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老天爷也很给力,阳光明媚,连日来的低气温都回升了好几度,让来的一众客人们都觉得心神舒畅。
纪家人丁单薄,就父子两个,且都还不喜爱应酬,于是苏子涵自告奋勇,陪着纪清宜站在门口迎客人,八爷来的早,一看自家未来大舅子那般乐于助人,又怎么回放过这种接近套近乎的好机会?于是也热情洋溢的要帮人家迎客。
苏子涵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于是乎,今日迎门的主家变成了两个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外人,真正的主人纪清宜却被挤兑到一边去,不是他口太拙,实在是八爷太想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表现,所以热情四射,哪里还有他发挥的余地?
就连苏子涵都插不上几句话,整个人站在那儿很凌乱无语,一百零一次的感叹,他妹妹是怎么个流年不利,得了这位爷的青眼了?
而无痕看着自家主子一身鲜艳的红色锦袍站在门口,春风满面,喜气洋洋,活像是个新郎官一样,不由掩面哀叹,八爷真是……为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神话,太拼了。
八爷一拼,可怜的不止是无痕的不忍直视,也不是苏子涵的郁闷悲催,也不是纪清宜的无语凝噎,而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一个个的都饱受了一番心与身的摧残,想起那日去太师府参加的赏菊会,呜呜……有八爷的地方果然心理考验多多。
那个爱抢风头的专业户没有来吧?她要是再来了,他们内心要更流泪了。
穆青自然没有来,凭着太儒的影响力,还有今日皇上亲临的噱头,文武百官除了躺在床上实在爬不起来的,几乎都带着家眷来了,就只除了穆青。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奇怪,穆青可是纪太儒的得意弟子,平日里和纪太儒一家人的关系亲近有加,说成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今日的这种重要场面怎么能不来出席?
不过,脑子里的八卦因子再一活跃,便又自作聪明的恍然了,穆青可算的上是九爷的前任绯闻人物,当初那一出跳崖的不离不弃传的沸沸扬扬,滋生出多少暧昧香艳的版本,可没过多久,便又出了九爷高调迎接纪府义女进京的风流艳史,于是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啊,穆青这被抛弃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自找难看?现在指不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