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难以言喻。
心底没来由的一惊,下意识的都去看自己的儿子,八爷在矜持保守的浅笑,维持安静的美男子形象,九爷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美颜却轻染红晕,让人难以理解,不懂那风情荡漾是从何而来。四爷温文尔雅,惯常的君子如玉,三爷微微低头,冷凝肃穆,不知在沉思什么,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从一来就不被重视注意的大皇子正研究面前的那几盆菊花,温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还好,还好,都没有盯着那人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各自顺了顺气,觉得刚刚自己的担忧多余可笑了,再特别也是个男子,不能娶回去生儿育女,她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要担心也是某人担心,人家儿子可是都把人收进自己院子了。
德妃确实担心,却不止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而是担心皇上会如何,依着她的理解,就算是儿子一时被迷惑,可那人到底是男子,无法生儿育女,自然不会影响将来儿子的婚配,上层贵族中狭玩小官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最多损些脸面,可是皇上心中自然有他的计较,他对天儿给予了那么多厚望,又怎么能容忍天儿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齐泽生的确不能容忍,可此刻却不得不暂时忍下,今日有的是机会灭了两人的念想。即使她生的风姿确实卓尔不凡,才华看她写的字和那些流传的诗词也堪当惊艳,可是只要是男子就没有一点的可能。若她识相,收了那些心思,不再纠缠老九,倒是可以重用,子涵对她的评价甚高,他原本也是把她当做未来太子三师的位置来考察的,谁知,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意外,让他措手不及,乱了计划,本来想要等到明年的事却不得不提前,而今日举办这一次盛会,也是再给她一次机会,不然……
气氛因着高位上几人对某女的探究沉思而微微压抑,可沉默也只是片刻,齐泽生早已恢复以往的天子表情,“诸位爱卿,此次,朕邀请天下有志才子,名门淑女前来太师府上赏花,吟诗颂词,为求君臣同乐,诸爱卿不必拘礼,随意便好。”
“臣等遵命,谢皇上恩典。”
院子里又是响起一片众口一致的客套之词,穆青面色淡定,心底却觉得无力又无聊,天子不是说君臣同乐,不要拘礼了么?可底下的人依然……这般拘礼,唉!跟这些古人在一块,就是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树上的小宛熊也无聊的打个呵欠,要干什么快一点啊,整这些有的没得浪费时间啦!
齐泽生却是习惯这一切,他是天子,天子可以对臣子客气,可是你作为臣子要是真的把天子的客气当成真的,那就是有罪了。
满意的扫视着下面的一切,目光扫到自己几个儿子那里时,眉眼沉了一下,转到另一排,落在于正南身上,“太师,此次盛会由你一手操办,辛苦了。”
闻言,于正南站起,躬身行礼,“微臣惶恐,得皇上信任,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齐泽生眼风不着痕迹的扫过边上心不在焉的良妃,呵呵一笑,“太师府上的菊花果然姹紫嫣红,姿态各异,品貌非凡,朕甚是欢喜,太师几十年如一日独爱菊,这份心意也着实难得,朕都心生佩服了。”
有些恍惚的良妃闻言,忽然脸色一白,望了那个笑的不动声色的人一眼,又惊又惧,低下头去,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就是不能相信自己?
于正南面无表情的脸也是一震,身子微僵,却平静的应道,“微臣惶恐,哪里当的皇上如此高的褒奖,不过是性情无趣单调,懒与种植其他花木而已,长此以往,便成了一种习惯,如此而已!”
“呵呵!”齐泽生意味深长的笑,笑意有点凉,“原来是这样,倒是朕误解了。”
一时间,气氛似乎有点古怪诡异,众人都有些不明就里,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的人则低头沉思,猜测着这几句话的含义,越想便越是心惊。
九爷在当事人脸上绕了几个圈,皱了下眉,又不屑的撇开,他才不是八卦,只是他怕他家小青青万一好奇感兴趣问他,他要是不知道,再惹的她不解皱眉,他便又要心疼了。
穆青隐隐约约觉察出点什么,却有点不敢相信,片刻,又有些自嘲一笑,这会儿还八卦这些做什么,看那货的老爹这么一副玩弄权术的高手模样,一会儿指不定给她什么样的陷阱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