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良平日教学那就是一副严肃正经甚至刻板的老夫子模样,学子们毕恭毕敬的带着丝畏惧。就是不上课时,脸上虽然挂着笑,那也是很端庄高大的,可从来不曾这般失控的大笑过,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仿佛一下子把几十年的情绪都痛快的发泄了出来。
众人震惊的望着那个忽然焕发年轻一般的纪太儒,半响才回过神,发出热烈的掌声,天下第一大儒都说好的不得了,他们怎么会不鼓掌?而且,这掌声虽然带些酸意,可也不得不承认,那诗词确实写的极好。
好到他们即使再心存羡慕嫉妒恨,都无法苛责、无法反驳,那份意境已经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体会,令人生出高山仰止的膜拜。
如潮的掌声中,穆青淡定从容以对,没有受宠若惊的激动和惶恐,也没有夸张激烈的倒头就拜,安静的仿佛一湖澄澈的水,望之欲醉。
“纪太儒谬赞了,穆青不敢当。”
纪兰良高涨的情绪终于慢慢的收敛克制,不过一番大笑后,看上去红光满面,很是精神矍铄,“敢当,敢当,老夫从不妄言,你今日送了老夫一首诗词,老夫自当也要有所回报,你有什么愿望或是请求,老夫定当竭尽所能满足你。你不要有所顾忌,但说无妨。”
他眼底闪着发亮的光芒,期待她能自动说出那个请求,这样的人才怎么能不进甲壹堂?
他以为她会首先想到这个的,毕竟,能进崇文馆是天下每个学子的追求,可进了崇文馆的学子能进甲壹堂才是最深切的渴望,因为进了那里,意味着已经踏上了锦绣前程,那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几位皇子的幕僚呢?封官进爵只是个时间长短而已。
众人听闻这个诱惑力十足的恩典后,第一反应是震惊哗然,纪太儒可从未许诺过别人什么,如今……竟是开了金口,什么愿望和请求都行啊,那是多大的惊喜!
他们首先想到的也如纪兰良想的差不多,毕竟与男子而言,这可是最重要的,读书求学,拼死拼活的不都是为求一个好前程么?
直接求封官肯定不会,不是纪太儒做不到,而是看她这身傲骨,也不会提出那么势力的想法,那自然就是进甲壹堂了呗!听起来更风雅,更脱俗,更高大上,而且将来也会更加无限可能。
高位上那几位皇子闻言,也从悸动的沉思中回过神,不约而同的几道视线都超着同一个方向射过去,挟着不一的情绪。
八爷刚刚只是稍稍震撼了一下,片刻又忧虑了,瞅着某女的眼神挺纠结,哎呀,如此一个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人硬是配给九弟真的好么?会不会太残忍了?大好男儿,前程锦绣,却要被聪明绝顶、足智多谋的他给往腐路上逼,哎吆,良心不多的他忽然好生不舍。
唉!纠结啊纠结,若这只小狐狸是个女子该有多好,那他就不会有把有志才子糟蹋的罪恶感了。
女子?这个念头划过的瞬间,他盯着某女那张清秀宜人、雌雄皆可的小脸,精神恍惚了一下顿时,思维发散的漫无边际了,女子,女子,怎么越看就越像了呢?
八爷被这个突然的想法给折磨的内分泌失调了,坐立不安,简直想要迫不及待的过去亲手验证一番。
最后还是被感知到的九爷一个狠狠的瞪视,才多少恢复了点理智,不过瞬间却又亢奋起来,若是他的猜想是真的,那是多大的惊天秘密,嗷,那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共处一室,哈哈哈……孤男寡女,*,各种激情挡都挡不住,不过……那之前才策划的那些男男激情招数是不是又浪费了呢?
哎吆,好纠结,好纠结,哪一出戏他都想看,难以取舍啊,唉!
抽风二货在那儿唉声叹气了,九爷警告他不要盯着某女后,便不再理会他,他望着远处那个淡然而立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不安,这只小狐狸不会,不会提什么奇怪的要求吧?搬出青莲院?离开崇文馆?还是想去寒月阁或是思贤居?或者更想和那个牵手的小子一起住?
想到这无数个可能,心底又开始闷闷的发紧发疼,美绝人寰的脸有些白了。眸底更是从未有过的一丝脆弱,而握着椅子的手却紧的几乎要握碎那上好的楠木。
看的远处的夜白揪心不已,九爷这是又……又被穆公子给盅惑了?
四爷心底隐隐有个预感,她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