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最后连父亲和小丫最后一面都见不了,今天所有的一切,全拜负心人所赐,为什么非得违心绕过,自欺欺人?
若玄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暴怒,只是被冒着火气的“今天所有的一切,全拜负心人所赐”一句吓着了。
张笑男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当天竟然是因为一个玩弄爱情不知廉耻的女人而自酿悲剧。任若玄,任谁也都猜不到,事情错综复杂中的冥冥巧合。
她唯有略略几语掩饰内心的惊慌:“或许,她有她的苦衷。”
“苦衷?”他竟然笑了笑。他依然套着帽,眼部蒙着纱布,整个五官只露出了鼻尖及以下部分,所以他唇角轻轻勾起的一抹笑意,分外魑魅炫目。
他问“王医护”:
“你说说,她能有什么苦衷?”
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若玄深深闭上了眼。
是呀,能有什么苦衷?
为了小丫的爱,为了图报小丫,为了小丫的友谊?
为了小丫,就可以一次次推开他,甚至不惜牺牲节操德行去激怒他?为了小丫,她曾经和他的孩子的事,就可以让他误会,让他一生抱恨?然而,一切都不得寿终。难道在爱情面前退让,便是弱者,便是伤人害己,一切都不得寿终?
可是,小丫都走了,初衷是否还存有它的意义?
她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睁眼就俏皮设套:“如果你继续接受按摩,我就告诉你。”
他想也不想,嘴巴一张一合就丢出一句“其实,我也并不想听你妄自论断”。
设套功力敌不过解套人,若玄被他回头一枪堵得憋屈。她不服气的屈上食指点点下颌,嘟起嘴就回敬他一句:
“就算有正经的想法,我也不会如实告诉你。”
张笑男倒是一怔,他没想到她会如法炮制给他回头一枪。他不动声色的弯下唇角:
“这么说来,是认定了我们还会继续聊下去?就这么自信?”
绕了绕了,又绕弯了!若玄郁闷地使劲戳额头。
自从张纲恒离世后,她按点过来,他却是睡觉不配合治疗,几天后,他终于说话了,不过也就一搭不搭的聊着,再后来,他话也多了,多得古怪戾气,淡如水的腔调镶满厌世的刻薄,对“王医护”这位“陌生人”推心置腹的宽慰和善解人意的忍耐似乎毫不领情。
时不我待,这一天天过去,他必会错过视觉神经修复手术的黄金时间,会永世失明了。
她忍无可忍呼声站起,喝着床上厌世戾气的躺尸:
“喂,先生,请先搞清楚状况了再说。还有,你又不继续接受按摩,又不辞退我,错过了视觉神经修复手术的黄金时间,你就要和五彩缤纷的世界永远saygoodbye了。”
他又是一笑,淡定却又坚定地缓缓应道:“我就是要永世失明,让她一生不安!”
要永世失明,让她一生不安?一个字一个字不断重复,绞痛她的心房,抹黑她的视线,她恨不得此刻也瞎掉算了。
静谧的室内,继续响起他淡淡的腔调:
“谢谢你的关心。明天开始,不用过来了。”
颤抖的十指紧紧绞缠。难道,他不接受按摩治疗了?
“是的。现在,你可以走了。顺便带上门,还有,出去时请交代护士,我的陪护,明天再过来。”
他说完就背过身拉上被子。
他的背影,似乎带着光芒,很刺眼,直刺得眼眶发热。
突然,体内潜在的某种不管不顾的因子开始汹涌。
她带着挑衅抬起温热的双眼,做最努力的劝说:
“治好眼睛,再光明磊落的算账,也不失为君子复仇之举。”
蒙在被子里面的声音非常果断:“出去吧,记得带上门。”
☆、141 垂头丧气
张纲恒辞世之事事关重大,暂未对外公开。
不过,陈辉威自也猜到。奇怪的是,随着张纲恒一走,他一直关注的小股云集现象却悄然隐退,崔卫森也以本分姿态妥善安置张氏集团问题,只是,涉及重大项目决策时,崔卫森的权限明显不足,显得有心无力。
陈辉威一时也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