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暴怒着,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气质,“孙老大人,此子放肆!敢在本官的官厅大吵大闹!我要去参劾他!”
孙承宗嗯了一声,勉强挤出一些笑容,他还是有些首辅大臣的胸怀的,即使钱谦益是他的门生,他也想着尽量的将事情压下来,闹上去并不好!“都是同僚,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吗?闹到皇上那里,你们以为有好果子吃嘛?”
周延儒点点头,瞪着眼珠子!冲着钱谦益吐了一口口水,“正是这个道理!我参劾你,不过,我不会去找皇上!我直接上个本子便是,谁跟你这么悠闲?”
钱谦益显然不是周延儒的吵架对手,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孙慎行也来了火气,没有想到当着自己的面,这个周延儒居然敢放肆至此!完全没有将自己这个皇帝的老师放在眼中啊!
孙慎行强忍着怒气!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着众多看热闹的官员们摆摆手,示意看热闹的都散了,将两人叫到自己的官厅,“说吧,到底因何事起的争执?”
周延儒抢先道,“孙老大人,皇上不是刚刚升赏我为本次考选令的副主考吗?我就去找钱谦益商量,谁知道他爱理不理的,还跟我说他有急事,让我明日再去找他!他是副主考,我也是副主考,再说,有什么事情比皇上的考选令重要的?孙老大人,您给评评理!!!”
孙慎行心里向着钱谦益,对年轻气盛的周延儒十分的反感!东林党人正直无私者不少,但对待政敌是很团结的!“周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皇上的考选令固然重要,但钱谦益大人还兼着大明报的事情嘛!那边不重要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这样不好,会让人说你偏激自私。不尊重上官!”
钱谦益见孙慎行出面维护自己,顿时底气足了不少,刚才堵着胸口的一口恶气,也顺了不少,“不错,你是什么东西?皇上升赏了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皇上有没有说过让你管着我和孙老大人?要不然,都交给你去做?”
周延儒哈哈大笑!一把就推开了孙慎行的官厅大门,回头大吼道。“好,很好,难怪报名考选令者寥寥无几,一个侍郎,一个首辅都是一帮的玩忽职守!都坐在衙门里面等着考生上门啊?孙老大人,既然你这般护着这厮,我连同老大人一道参劾了!”
周延儒摆明了就是要将事情放大!他之所以跑到门口高声说话,让所有人听见自己的话,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没有走远的那帮还等着看热闹的官员们。集体被吓傻了!敢跟阁臣如此放肆的官员,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回轮到七十多岁的孙慎行差点没有气疯掉!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放肆的,他一生为官清廉公正!即使跟阉党斗的最惨烈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话!气的他瘫坐在椅子上。怎么起得来?
“泼皮无赖!整个一个泼皮无赖!”钱谦益急忙去给孙慎行推拿按摩,反复说着这两句话。
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就在上书房得知了此事的详细始末。王承恩因为已经完全的掌控了东厂和锦衣卫,即使是改制后的调查司和检查司。那也就是大致的换个形势,大明王朝的特务工作现在是很强大的!
王承恩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崇祯皇帝。以为皇上是气糊涂了!“皇上,要不然就将那周延儒的差事免了,再重重的申斥他一顿!”
崇祯皇帝朱由检还在笑,差点出了眼泪,摆摆手,示意王承恩别说话,王承恩汗颜的站在一边,也不清楚这件事情好笑的点在何处?
皇帝喝了一口茶,那茶喝到一半就喷出来了!这才稳住了好久没有笑的笑筋。
“这事你别管了,等两边人的弹劾奏本递上来,都另外封存,这事交给检荀楼去管。皇帝和你都不用管。”朱由检洋洋得意的靠着龙椅上面,一晃一晃。
王承恩恭恭敬敬的道声:“是!”心说更好,老奴都忙不过来了,谁有空去管官吏吵架的事情!
崇祯皇帝朱由检笑着解释道,“要是各级衙门,每个衙门都有个周延儒这样的人,官场就不是这样的死水一潭了!都官官相护,都粉饰太平,当官的就爱这样,但那样的话,什么也别做了,大明就是被这样的官场风气给活活拖垮的!”
王承恩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