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城外百里,孟义的镖队正在寨前生火。
夜色将至,阳武回兆城的途中野兽与匪贼甚多,就算是飞虎堂也不敢大意妄行,只得赶紧趁着天边仅剩的亮光,选了个隐蔽的野山谷落脚。
“堂主,咱们派出去的几个弟兄都仔细看过了,此处应当没有问题。”
孟义听罢来人的回禀,拂了拂衣袖,在营帐中安坐下来,望着账外燃起的篝火感叹:“李保军虽答应了援助我们人手与物资,可我们切不能就轻松大意起来,铁狮与惊雁一直蠢蠢欲动,我们的行踪此刻也成了最需注意的问题,要多加慎重。”
跪在地上的部下抬头允诺,却只见孟义一副有口难言的痛苦模样,瞳孔也黯淡起来,整个人突然被一种在他往日极难见到的疲态包裹住,却又在几秒后恢复如从前的神态。
他慌着站起身去扶住孟义的臂膀,却被猛地甩开。
“堂主,您没事吧”
“我好得很!你是不是以为我老了我不行了我这飞虎堂就快完蛋了!”
孟义腾地站起身来,呵斥着眼前的属下,声气如雷,也将帐外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不敢多言,只站在孟义跟前吓得低头不语。
“出去。”
孟义沉默良久,挥了挥手将他赶了出去,帐外一片窸窣。
“许是这些日子堂主奔波劳顿,发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唉,也怪这铁狮与惊雁逼得太紧了……”
几个小镖客轻声谈论着,又被另几个人赶紧打断:“别说了别说了……命还要就赶紧忙活……”
孟义将这些听着闲言听在耳中,也懒得去计较。
此次与阳武李保军谈判本就不易,耗费了比预计更多的时日,回程又还要顾忌着种种威胁,归途更加漫长。他的“功力”已经耗去了许多而不能得到补充,此时的他唯有好好休息,用还剩的精力撑回府去,否则轻如刚才转瞬那般失了魂,重则他这身的功法可能就全数散尽。
帐外的火盆被烧得通红,火星儿踏着热流往上扑腾,窜起一阵阵光亮,黑暗逐渐向山崖靠拢过来。
孟义伏在卧上许久,却还是没有半分睡意。
他惟愿今夜平安,飞虎堂的队伍能在明天继续返程。
再七十里外,月光铺满了整个兆城。
也有人同孟义一般无法安睡,正提两壶酒在屋檐上高坐。
与孟义的忧虑不同的是,卧云与柳三杀二人正兴奋地商讨着下一夜的计划。
兴奋当然特指的卧云,柳三杀依旧在一侧淡淡进言,可卧云也能从中听出她的紧张与迫不及待。
“明夜会是二夫人过来后院检查,我……她……”卧云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红了脸结巴着。
“我懂。”柳三杀轻飘飘两个字,把卧云惹得差点炸毛。
“懂啥了就懂!我和她又不是真的……”
“你倒挺厉害的。”
卧云瞪了圆眼看着柳三杀,依旧一副冷淡淡的表情,嘴角却噙几分笑意望着卧云衣襟下的吻痕,这是昨日二夫人还卧云的礼物。卧云刚到嘴边的解释就吃了瘪,柳三杀摆摆手,收起了笑,原来她竟是故意在逗自己。
这女人居然也有会打趣的时候卧云看到她这神色,也没再忙着解释自己与二夫人并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接触,虽然明晚就是奔着那个来的……
“咳咳,我严肃点说啊,明晚那女人会将我一同带进后院,这女人功夫不深,更别说真气与仙法的修为,明晚我会趁机将她迷晕过去,尽力去寻你我想知道的东西,你于院外务必要好好接应,倘若有异动,定以此物告知。”
卧云拿出一只金蝉,这是玄机阁独门的传信物,传者将话语定格在内,这金蝉便自寻所属的受者,待消息送达完毕后便脱壳焚毁,玄机阁的人在外时总要随身带着几只。
柳三杀接过那小物件,放在了自个心口处的暗袋中。
“你放心去寻便是。”
卧云本还有所不安,可望着柳三杀那坚定的目光,一颗心也就莫名安稳下来。
有人带着信任与希望与自己同行的时候,总不会太寂寞的。
三杯清酒混着月光下肚,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