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云在孟府休养的这半个月,孟义都未曾来探望过。听阿芒说虽然孟义有宿千帮衬着,但大多的事务还是他亲自处理。卧云想来也是,像孟义这样的成功者,都带着多疑的心思,总是要有许多事得亲自过问了才行。反倒是那宿千,像是什么公务都没压在身上的样子,时常来她这儿询问她的伤势如何。
这天宿千又挥着那把白玉扇,捎一碗滚烫的人参汤带上。卧云望着那每日一碗的补品,只觉得血柱都快从她的鼻孔里喷射出来。
“劳公子费心,齐云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卧云笑着耸了耸肩,努力证明她的伤口确实已痊愈了。
宿千点点头,望着她又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只得把汤搁在桌案上。
“那就好,正好堂主刚处理好外面的事宜回到府中,还请齐兄今晚到宴客厅来,与堂主一家共进晚宴。”
卧云把喜色藏在心里,装一副恭敬的模样答允下来,待宿千走后,才敢再床上打两个滚来抒发自己激动难耐的心情。一是为她终于能接近孟义,从到兆城以来,今晚是她第一次要与孟义正面近距离相处,她必定不能露出马脚,孟义对她的信任至关重要。二是为了她的重获自由,这半月来,不止宿千时不时过来看他的伤势恢复如何,更可恶的是阿芒那小兔崽子,死活不让她出去活动,倘若她要迈出这庭院一步,那崽子便如同拖油瓶一般挂在她腿上,时刻吵着闹着说她伤势未愈不能乱动,卧云也实在那他没办法,只能日日看着院里那几条锦鲤咕噜咕噜冒泡泡。
“终于解脱啦!”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对着铜镜换上阿芒送来的衣裳。是一件灰色的长衣,做工简单却触感极佳,胸口一侧用金线绣了片虎纹,独特大气。卧云用笄将一头青丝缠好,化雄丹的功效依旧持续着,她两腮与人中都留有青色的胡茬痕迹,卧云从镜中望着自己,分明就是哪家的俊俏少年郎。
黄昏已过,各色的灯火纷纷装点起来,佣人们都忙前忙后,端着各式的菜肴美酒往来奔走,十分大的阵仗,阿芒说今晚的宴席是孟义特地吩咐的,为的是给各位飞虎堂的新成员接风洗尘。卧云不禁感叹这有钱人家的架势。
孟府的宴客厅原是一座戏台,大夫人早年爱听小曲儿,孟义特地为她建了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后来大夫人兴致淡了,又或是年纪已不再适合浓妆艳抹唱青衣了,这戏台也就被另作他用,改为平时孟家设宴的地方。
卧云跟着阿芒,如约落座。
孟义端坐在正方,他给卧云安排的位置甚好,向右紧挨着宿千坐着,仅隔着他一人的距离。而孟义的左侧是他那位端庄大方的大夫人,卧云虽能清楚地看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却还是从那些皱纹中看出了她曾经拥有的美丽容颜,美人迟暮,总是令人唏嘘的。
卧云扫视一眼宴席,除去飞虎堂原本的人员外,剩下大半都是之前参加比试的成绩优异者,可却未见到柳三杀那双青光眼,问过身侧的宿千才知道那疯妇因身子不适缺席了。
全场宾客大约都到齐了,一个年轻娇媚的女子才悠悠地踱着步子而来,穿一身花枝招展,经过大夫人席前,还不忘挑起柳叶眉使个得意的眼色,再一个媚笑朝孟义行礼,那句捏着嗓子道出来的“妾身来迟”听的卧云一身鸡皮疙瘩,再不用细猜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便是孟家的二夫人。
卧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孟义的口味竟如此奇特,他的两位夫人风格迥异得也太吓人了吧
孟义似乎已对二夫人的性子习以为常,也不责怪她来迟,挥了挥手便让她起身坐到卧云左侧。
菜肴上齐,戏台一角的歌舞声也奏响起来
孟义用金壶倒杯清酒,高举起敬在场的宾客:“今日能将诸位贤能聚集在我飞虎堂,是孟某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尤其是新来的几位,能通过残酷的比试坐在这里实属不易,还望以后你们能为飞虎堂尽忠,我孟某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一杯下肚,孟义示意众人动筷。
卧云夹了满满一碗东坡肉,休养这些时日饭菜寡淡得很,今日好不容易能痛快吃肉,阿芒那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规劝,卧云笑嘻嘻地望着一旁的小家伙,好生嘚瑟。那边孟义端了一杯酒走到卧云旁边,把正埋头大吃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