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元年六月四日,湖州庆春楼,一片歌舞升平。
“轻衣咿呀解——罗帐慢放……”两三名乐姬在门边轻柔哼着吴腔小调,声线软得和滑在酥胸的薄纱一般,恨不得将眼角的媚意揉进琵琶声中,惹路过公子一夜爱怜。
庆春楼是苏吴地区出了名的青楼,光是里面的小姬就个个模样俊俏,往上的头牌更是老鸨子从苏杭各地买上来的,好生明艳,一手琴棋书画才艺,更别说那帘幔下的媚活,没有一个去过庆春楼的男人能忘却这一绝。
庆春楼三年选一次花魁,论面容、身姿、才艺和床上功夫,样样都得是极品。这样的女儿家,当然吸引来苏吴地区各家风流公子光顾,就算不能与各名家争这美人,普通的男子能一睹这花魁身姿,也算是圆了一桩风流梦。可今儿的庆春楼,比平时还热闹上几倍。虽说每年都有名家风流光顾,但像今年到场的林掌事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此人为当地财主,原为宫中一近身太监,因为协助新皇登基,便被赏了这富庶地方的掌事一职,短短在任半载,几乎湖州一半的地产都兼并到了其名下,虽说名利皆有,但他最大的痛处便是不举,却偏偏也因此他最好女色。今日林掌事来到庆春楼。这花魁势必是要到他塌上去,众风流公子也不过是来林掌事跟前混个脸熟,讨个日后的好,顺道也只能远远一瞥那美人面容,过个眼瘾。
几番筛选下来,只剩三位姑娘争那花魁头衔。左右两个溜着香肩,罗纱蔽体,眼中一汪春色,恨不得把那衣衫下若隐若现的身线当众就裸露给看客,台下的看客公子们虽被这俩姑娘诱得心生荡漾,最终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中间那一个穿着保守褂子的女孩子身上,对比着另外两人的性感妩媚,中间的姑娘一身白袍,素雅别致,腰间的玉带又把她的腰身恰好地勾勒出来,白瓷般的肌肤,一双狐狸的媚眼,加上被咬得微微泛红的丰唇,顿时就把身边那俩女子比成庸脂俗粉。
“着实有意思。”在二楼的暗处,一位着素衫的看客晃了晃茶杯,含着笑看台上女子的机灵把戏——在青楼的婊子里装清纯,好一朵惹人爱的白莲。
进了这行的女子,自然了解如何抓男人的心。女人如花,倘若将花瓣尽数散开,美则美矣,却没有了含苞欲放时的神秘感。男人这种充满探索欲和控制欲的生物,始终想探索的,都是包藏的花蕊,神秘至深的地方,才能招惹他们的兴趣。
此时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比旁人的肉色外露更加诱人。
一曲唱罢,花魁的名号果然被这白莲轻松摘到。
林掌事咧着金牙,抱着那美人便往楼上厢房奔,老鸨子自然也笑开了花,挥着帕子吩咐各位姑娘好生招待着,笑吟吟地将掌事与花魁送上楼去。
只是没人注意到,阁楼一角的那个素色身影,已在一瞬飘进了老鸨子为林掌事精心准备的春宵暖房。
沉浸在肉欲之欢的庆春楼,无人嗅到血的气息。
林掌事不举的性癖,早就在坊间暗暗流传,与他同房的姑娘,总是要被捆了手脚,像只小牲畜一样被他啃噬,虽有大把的银两可取,但一般的姑娘总还是惧怕的。
只是今天这花魁小娘子倒也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噙着笑,乖乖的扑到这个约摸大她三十岁的阉人怀里。
林掌事满脸色意,伸出两只大手就往那小娘子的腿间探。
屋檐上的一双杏眼将这双手看的清清楚楚,那手上的沟壑与刀疤都是林掌事为新皇打拼天下的印记,而各个指腹厚厚的老茧,则彰显着此人深厚的武力,掌权湖州这一富庶地方,必定有着过人的本事。
太监所练习的阴功,是正派江湖人士所不能深知的,今晚的行动能否顺利,屋檐上的“他”心里,也只有半分把握。
虽说成功的机会只有半分,但“他”也要尽力一试,干这一行的,本就寻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林掌事这样常年保持习武人警觉的人来说,绝不会有比享尽鱼水之欢更放松的时候了。
“他”在屋檐上屏息等待,像只蝙蝠一样暗藏在夜色里,只为让手中的那把凌霄斩一抹血色。
几番前戏过后,那林掌事早已难耐,从腰后掏了绳子便想往那小娘子身上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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