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没有注意到挂在帷帐里的镇魂铃,那铃铛被风吹响的时候,他正好就站在附近。”云容有些唏嘘,“不过你放心,他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忍着痛苦,逃了出来。”
这虽然也是拓跋笙关心的,但,“那他肯定伤的不轻吧”
“确实不轻,恐怕要在秋蒲台养上几年了”
今夜,天空突然下起雪来。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高渊是个文人,他是喜欢雪的。往年,他都会在自家的房门前,手中端一壶温酒,边赏雪,边饮酒。诗兴大发时,会立刻回转到屋中,奋笔挥翰。
然而今夜,他却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高府的内宅外院,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一队兵士,闯入府中,横冲直撞。
把高渊和其家人从温暖的房屋内推搡出来,驱赶到庭院的雪地上。
一个尖嘴的高瘦男子站在那里,仰着脖子傲视着他们。
“高大人!”他口中称大人,却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
高渊认识他,他是太尉下属的官员,右长史孙志。
“本官是先帝钦命的托孤重臣,你一个小小的长史,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高大人息怒,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之命”
“下官有太后的懿旨在此!”说着,他将一卷黄卷展现在高渊面前。
“哼,”高渊冷哼,“本官还从不知道,朝中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太后做主了。”
对方冷笑,“高大人,该醒醒了,正是因为您看不清形势,所以才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说完,大手一挥,“带走!”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兵荒马乱,有人高声嚷道,“天子亲兵、御羽卫在此,里面的人还不束手就擒”
御羽卫对峙太尉府里的几个小小兵士,优势自然是压倒性的。
翰青的声音一出现,在高府里耀武扬威的孙志,立刻便怂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来高府抓人的人,却成了被抓的那一个。
今日京兆府的大牢里,又增加了一名犯人。
周匡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看着这名新来的犯人,愈发想念温暖的房中,柔软的床。
“唉!”他叹息一声,今夜注定无眠呐。
这几日,宫外的阵仗弄的这么大,她这个做皇帝的,不管也是不行了。
忍着伤恢复早朝。
拓跋笙坐在御座上,伤口疼得她咬牙切齿,但她却仍然一副威严十足的样子,对御阶下的人说道。
“洛太尉,你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罗织罪名,陷害忠良,你可知罪”
“臣不知,”鲁郡公公然狡辩,“陛下说臣结党营私,敢问满朝文武。同朝为官,谁没有几个志趣相投之人若结交同僚,便是结党营私,那陛下不应该只治臣一个人的罪。
陛下又说臣罗织罪名,陷害忠良臣也不能认。那高渊所做的事情,乃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实,就算他想抵赖,也是抵赖不掉的。”
高渊这件事,确实让拓跋笙无话可说。虽然他自己上奏陈情,说是被人栽赃陷害。可又拿不出证据,着实让拓跋笙颇为头疼。
朝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是家大业大的,再清高严明的官员,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所以难免会被家人、仆役们拖了后腿。
高渊便是这样。
先帝曾赐了城外的一处田庄给他,这是高渊为官以来,唯一的一处私产。与没事儿便四处抢占山林土地的世家大族们相比,高渊的资产,简直少的可怜。
然而就这一处田产,他也并不上心经营,只选了一个较为得力的仆人,管理庄子。
由于他的庄子里,不收租子。便会经常有逃难的农人,跑他庄子里求收留。
好在,他接手这个庄子的时候,里面的庄户并不多,便也如数接收了。
可事情就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