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拓跋笙所乘坐的驷马骈车便已经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出了洛京城。
本次出宫,并没有带着青嬷嬷和欢丫头。她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矫情,把半夜早起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青嬷嬷自昨晚时,便因今日的行程,对拓跋笙满腔满腹的心疼。
想当年她在洛府做丫鬟时,晚睡早起,十年如一日,早就养成了习惯。对她而言,每三天一次的早起,并不算什么。
反而如今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感觉很是腐化人心,她倒是需要磨砺意志的机会呢。
到达云翠峰半腰的上清观时,观门紧闭,显然,那些道士们还都没起床呢。
拓跋笙抱着破霄剑,自己动手,掀开了绣幰。这又是她前世做下人时遗留下的习惯,能自己动手的地方,绝想不到去指使他人。
洛良娣也是曾几次提醒她,可她却始终改不掉。
好在随侍在她身旁的子知眼疾手快,立刻下马赶到了车舆旁。一见拓跋笙露出头来,便伸开双臂,准备抱她下车。
拓跋笙始终牢记如今自己的身份,只能顺从着接受奴仆们的服侍。
“这次你们就别跟着我了,”下了马车,脚刚着地,她便对身边的人说道,“在道观里等着我就好。”
上次学艺未成,那个叫云容的小道童所说的话,她不敢不重视。
“殿下,”翰青上前一步,“让臣与您一起上去吧,那把破霄剑怪沉的,您一个人恐怕”
拓跋笙把剑往身上一背,故作轻松的说道:“沉是沉了点儿,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能行,不必为我担心。”
转身看了眼陡直的山路,深呼吸几口,抬腿便欲往上爬。
“殿下,”翰青又在背后叫住了她,一脸担忧,“臣陪您上去立刻下来就是了,山路这样险,您又背着把这么重的剑,要是摔下来,臣就是丢了这颗脑袋,也无法向太子殿下交代呀。”
一听翰青这么说,在场的所有随从都忍不住脖子发凉。是呀,万一小皇孙有个好歹,这颗脑袋可就真的难保了。
“殿下,”子知索性跪在了地上,“奴才恳求您,就听了翰侍卫的话吧。”
子知一跪,仿佛给其他人提了个醒,呼啦啦全跪下了。齐声劝谏,“请殿下三思!”
翰青跪在最前面,身板挺得笔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拓跋笙当然理解他们的难处,倒也不是逞强。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于沉迷于享受,她需要这个磨砺意志的机会。
虽然背着破霄剑一路爬到清风洞,会很不容易,但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旁人的阻止和不信任,反而会让她日渐娇惯。
人的懒惰心理就是这样被惯出来的,懒惰使人懦弱,使人丧失生存的斗志。对拓跋笙而言,这才是会毁灭他的最大敌人。
看着面前整整齐齐跪着的侍卫和太监们,拓跋笙语气冷冷,“上次来时,云容师兄把话说的很清楚,让我一个人上山。虽时隔几日,可话犹在耳。我若带着翰青上去,万一惹得师父不高兴,把我赶下山来,岂不又让我白跑一趟”
说罢,转身朝山上走去。
而跪着的翰青等人,只得干瞪着眼,看着拓跋笙一步步往山上爬。
一路艰难的爬上清风洞,满身的汗水被风吹干了又湿,终于在卯时前来在洞前的空坪上。刚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便看见云崖子边打着哈欠,边从洞里面出来。
来到洞口的石桌旁,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妆具盒子放在上面,并流利的将镜篦等物一一拿出,摆放在桌面上。
拓跋笙张了张口,欲叫出一声师父来。但见大师兄云容也从洞里出来。
云容径直来到石桌旁,很从容淡定的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