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只觉得脖颈上一疼,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离看着面前的少年匍匐在桌子上,如同睡着了一般,他翻开对方的眼皮看了看,又不知从哪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手电,照了照对方的眼睛,发现没有太大的异常,这才重新坐回座位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巩麽麽进来了,吴离问起了午膳的事情,没有引起巩麽麽的猜疑,一切正常。
巩麽麽虽然注意到了睡着的李牧天,却只是对对方奇怪的睡姿感到讶异。
不多久,午膳便被呈上来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在软阁内飘荡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香了,李牧天“嗯呀”一声醒了过来。
他揉着脖子支起身子打量起了四周,这里陌生的装潢陈设让他的精神马上紧绷起来,昨日温馨的回忆如同一个真实又美妙的梦境,时刻提醒着他现下的冷清和肃穆。
很快,机警的李牧天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斜前方的吴离,并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皇宫。
他是从屋中的陈设,某些只有皇供中才有的东西,以及门口丫鬟的穿着,以及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判断出来的。身位侯府的孩子,他虽然并不受宠,但屋子里也不缺各种奇珍异宝,这些东西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来。
同样,只第一眼,他就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名琴师,不是宫里的,如果是教坊中的琴师,不会被安置在这里。
“眼神变了,不顾依旧不认识我的样子。”吴离状似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目光却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打量着李牧天,“变回李牧天了吗刚才那真的是第三个人了难道并不是替灵器,而是别的什么……他们到底什么来历,和暗月有没有关系……”
无声无息间,两人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努力考虑着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应对的方法。
庆寿殿内。
整个宫殿看起来整洁素净,殿内清香缭绕,闻之可慢慢感到心灵宁净。
李远山坐于一侧,他的上手坐着他的同胞妹妹,当今皇后皇太后。绘有睡莲和菩萨的两扇半米高的屏风摆在皇后皇太后的左右手边,李远山左手边这一扇绘着菩萨,两人隔着一扇屏风对着话。虽然太后坐在软塌上要高出屏风许多,屏风基本是个摆设,但这屏风依然得保留,以取避嫌之意。
今日并非什么大日子,虽然晚上有宴席,但太后仍着一身常服。她身着端庄秀丽的对襟衣衫,整体呈藕荷色,上面绣有水波纹饰,肩上披着紫色披帛。内里穿着玛瑙色的抹胸内衫,可以看见白皙的脖颈。
她头戴金质高冠,左右寥寥插着几根金簪凤钗,面容端庄华贵,却有一丝挥之不去地忧愁。
“兄长,现在四下无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皇后皇太后望着哥哥的眼睛道,她刚才已经屏退了左右,此时虽然大殿的房门是开着的,但两人说话的声音却不会传出去。
而兄长这个称呼如果有人在的时候,身份尊贵的皇后皇太后也万万不能说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自己的兄长了。
李远山面露一丝决然,如同那日从守城城墙上见到金国士兵奔驰而来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宋庆还活着,我找到那个孩子了。”
“……”
“小五,别哭,我把他带来了,你要见见他吗”
“……”
良久,原靖远侯的第五个女儿,现贵为皇后皇太后的李莲儿轻轻地但又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殿外
等巩麽麽过来引着李牧天到庆寿殿外候着的时候,李牧天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没等多久,一名穿湖蓝色外衫的女使从殿内出来将他引进殿去。
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