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光抓起澡豆狠狠地在衣服上来回搓了几下,接着“啪嗒”一声将其扔回盆里,继续恶狠狠地搓着手中的衣物:“真受不了,这酒味为什么就是洗不掉啊!”
澡豆是前朝出现的一种洗衣用具,是将猪胰风干之后,塞入皂角做成的,和现代的肥皂很相似,但实用性比肥皂差很多。
“别发牢骚了,还有五六件衣服要洗呢。”李牧天抓起盆里的澡豆,将其放入一旁的小木盒里。
从现代秦朗家中用过香胰子的李牧天有些嫌弃这种不实用的东西,但还是勤勤恳恳搓洗着衣物。
扬子居后面的那些器材多种多样,第一眼看上去确实让人大开眼界,真正学起来,其实并不困难。
甚至有些一眼看上去就能明白用途,比如一根被高高悬起的窄木,一张同样被悬挂起来的线网,一片高低错落的木桩。
今日下午,甫一看到这些器具的两兄弟难掩惊讶的神色。
“师父!你其实没有去睡觉,而是给我们准备这些了是不是!”李沐光眼睛一亮地问道。
宋庆一巴掌拍在李沐光的后脑勺,喝到:“想什么呢!这种活是我干的吗”
“是下人弄得吧,应该刚做好。”李牧天看着束手站在一边的府里下人,他们穿着有别于一般小厮的褐色灰色短打扮,而是穿一身干练的长裤短襦,身上挂着一褡裢,里面塞着各式工具,是负责修缮府里器具的。
李沐光揉着后脑勺表情讪讪,他心中刚才还感动了一下呢,还以为宋师父能是个外表粗野但心思细腻不善表达的人。原来他昨天和今天真的都在睡觉,并非他认为的那样。
宋庆看着他的表情一阵不爽,飞起一脚,将李沐光踹到他身边的一片泥潭中,看着泥水飞溅而起,他快速地后撤一步躲了开来。
李沐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满头满脸都是泥水了,他大叫一声就要从泥潭中窜起来和宋庆拼命,却再次被对方一脚又踩回了泥地里。
李牧天和两名下人都吓傻了,他们现在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和出来的泥巴是往两位少爷身上招呼的。
“师父”李牧天下意识地向前劝阻,被宋庆拦了下来,“你去趴他旁边。”
“……”
“怎么还需要我‘帮忙’吗”
李牧天长出口气,认命地趴在了李沐光的旁边,李沐光已经停止了挣扎,扭头看见同样凄惨的弟弟,呲出一口白牙道:“呦,你也来啦”
宋庆脚上加了些力气:“战场上尸山血海,比这还要恶劣百倍,你们在这里先适应一阵。”
宋庆收回脚,站到一旁,李沐光将脸上的泥巴抹掉一些,嫌弃地道:“太恶心了,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
“我也是。”李牧天同样表情严肃,脑海里无法遏制地不断回想着温暖的洗澡水。
“他以后不会让我们淌屎汤吧……”李沐光压低声音道。
“呕……”李牧天轻轻干呕了一阵,“你闭嘴。”
李沐光低笑两声,忽然感叹道:“我们要在这儿趴多久……”
“……不知道。”
一阵陈默,李沐光打破沉默问道:“你也太小气了,拿那么小块儿的鸡血石让我封口”
“什么鸡血石”李牧天不假思索地问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语失,不过是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他竟然不怎么对李沐光设防了。正常情况下,他本该将这问话在脑海中过一遍的,这显然不适合问出口。
“别想装作不记得,你前天晚上让下人送过来的。”
“忘记了。”李牧天含糊着。
看着两兄弟如两条泥鳅一样在泥坑里聊天,宋庆不耐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