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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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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须臾鹤发乱如丝】(4)(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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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甫升官一事,张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他来说,李林甫实在太过渺小,哪怕当日其舅父姜皎在世之时,他也没有多看李林甫几眼,如果可以,他连宇文融都不想多瞧。

    更何况眼下对于他来说,把握住选官才是最重要的。

    选官一年才只有一次,乃是朝堂盛事,张说正打算好好操办一次,让圣人更加信重自己,却不想还未等他开口,宇文融又说话了:

    “历年选官,都是由相公主理,吏部尚书协理,今年若仍是如此,臣以为有些不妥。”

    这一句话立时在张说的心底点燃了一把火——他宇文融接下来想说什么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他竟已狂妄到要跨过吏部,甚至代替百官之首来主持选官他也配!

    张说刚想问出口,便听李隆基那边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宇文融的这番话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李隆基意外之余只觉得好笑。他正盯着张说的反应,忽听见这声音,立时转头朝身边看去:“你身子不舒服”

    萧江沅身体并无恙,刚刚轻咳一声,无非是想提醒一下张说谨言慎行,可见李隆基一脸关切,一时便有些心虚,忍不住掩唇多咳了几声,道:“这几日确实受了点风寒,并不严重,多谢大家关怀。跟国家大事相比,臣的身体不值一提,宇文中丞的观点甚是新奇,大家就不好奇到底有何不妥么”

    说完,她淡淡地瞥了张说一眼。

    张说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方才实在太不冷静了,那是天子和宇文融之间的对话,天子尚未应答,他就先插嘴,若在平时也就罢了,眼下可不合适。宇文融既然敢当着他的面开这样的口,那么所谓的“不妥”,即便他不问,宇文融也会说,他急什么待宇文融说清楚之后,他再据理力争,这才是正经的章法。

    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张说一边心下劝诫自己,一边听宇文融道:“臣以为,这选官一事总是由相公和吏部尚书负责,时间一长,难免有结党营私的风险。”

    这既是无可挑剔的大实话,也正是李隆基所担忧的:“……张相公怎么看”

    张说还能怎么看他觉得宇文融就是在故意针对他,但他不能真这样讲出来,便道:“臣可以向圣人保证,臣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吏部尚书,臣也可以为他担保。”

    他直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宇文融还能怎么讲。

    张说的言行确实暂时难住了宇文融的嘴,就连强词夺理如李隆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殿内便在这时静了一瞬,正当李隆基转头,想要给萧江沅使个眼色时,有人忽然开口了。

    众人抬眼一看,正是那个入殿之后,除了行礼和谢恩就没再开过口的李林甫。

    “臣斗胆多言,请圣人、相公见谅。”李林甫虽不如张九龄仪态万千,但规矩且标准,辅以一脸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防的笑容,自打踏足官场,便百战而无一败,“相公和吏部尚书的人品,自是没得说,可是选官一事过于庞大,身涉其中的人也过多,相公虽能保证自己和吏部尚书不犯国法,却无法保证所有人。

    “宇文中丞的意思是,宰相和吏部尚书负责选官,这是多年惯例,众所周知,难免有的人会动了些歪心思,给大大小小的考官请个客或送个礼,这也是历年都有的事。国家昌盛固然是圣人劳心的结果,也须得有底下的众多人才劳力才是,若因一些人的私心左右了朝廷用人,继而影响到国家,相公固然清白,恐也会自责于失察,深感有负圣人重托吧”

    话刚落地,宇文融就挺了挺胸。

    张说则又惊又怒,惊得是李林甫这个小喽啰竟然会成为今日的变数,怒的是他当年跟姜皎的关系着实不错,如今竟被他的外甥给落井下石了。他定定地注视着那本来不甚起眼的小人,像从未认识李林甫一样。

    张九龄也颇觉意外。他之前只听说李林甫庶务能力很强,有过交集之后,也不过对其多了个心机深沉的印象。若没有方才那段话,今日过后,李林甫在他眼里,恐还是像许多宇文融似的能臣、甚至有些文臣那样,虽有实才却过分功利,可敬却也可惜。

    可李林甫开口了,一切便不一样了。

    若说张说是集文臣与能臣两者之大成,那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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