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至于东施效颦,可武观月再怎么像则天皇后,也终究并不是。这一点萧江沅清楚,她也明白,自己不想帮助武观月,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也因为他——
她家阿郎,李隆基。
的确,她若助武观月一臂之力,对于她家阿郎来说,不仅眼下没有任何切实的好处,长久来看,一旦来日涉及后妃大争,还必会引得朝堂动荡。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他效忠至此
武观月不是则天皇后,她家阿郎也不过是则天皇后众多孙子中的一个,在她心目中,谁都及不上则天皇后半分。她怎么会这么早这么快,便将则天皇后抛之脑后,连与则天皇后有六七分相似的武观月,都提不起任何相帮之意
她家阿郎不是一个会为了感情而耽误事业之人,所以他就算对武观月有所偏爱,也不会轻易动摇国母之位,更不会让武氏女重登后位。大抵是因为她也是这种人,更清楚这一点,既然知道帮了武观月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可能惹得她家阿郎嫌恶,断送自己大好前程,所以才不肯相帮
但若武观月是则天皇后,萧江沅亦明知出手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会害了自己,她还是会选择袖手旁观
“阿沅阿沅!”
萧江沅立即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唤自己那人:“薛王唤奴婢何事”?为避讳昭成太后谥号及天子名讳,四兄弟都已改了名字,李成器与李成义如今是李宪与李撝,李隆范和李隆业则为李业和李范。这一日休沐,李隆基便召诸兄弟入宫相伴,公用午膳。
李业从一开始就发现萧江沅若有所思,虽然事事仍有条不紊,没出现什么差错,她即便沉思,也多是在几位兄长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可他还是发现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好像只有自己发现萧江沅的不对劲之时,心中竟有些窃喜。
趁着萧江沅借着内侍省有人来寻的由头退下,李业也自称要更衣,一溜跟了出去。见萧江沅与一些宦官说完话之后,便站定原地久久不动,李业才走到萧江沅跟前。
“你发什么愣呢从刚才在殿里,你就是这样。”李业道。
萧江沅浅笑道:“奴婢只是心中有些疑惑,一时间想不清楚。”
李业本以为萧江沅定会像往常一样,虽有礼却也十分敷衍地对自己说什么没事,听萧江沅竟开始把自己的事分享给他听,他的窃喜瞬间就要从心里喷涌出来。若非知道萧江沅尚有疑惑不能解,他简直就要朗然笑出声来。
李业生生地忍着笑:“那……你……阿沅可以与我说说,虽然我不如几位阿兄聪明……除了四哥之外,不知能否解答,但至少,我一定守口如瓶。”
萧江沅定定地看了李业一眼,不知为何就同意了。不得不说,每次与李业相交之时,她是真的全然放松,什么都不必去想,由内而外,浑身都舒服,这个是连则天皇后都不曾给过的——谁让则天皇后总拿她取笑。
李业随萧江沅去往了内侍省,见萧江沅直到之前火场之处才停下脚步,他的心有一瞬的微颤。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晚上,起初想起的时候,他会气萧江沅,可渐渐地,他的自责多了起来。他险些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很重要的人,也是在那一夜,有些事,他才恍然惊觉。
转头见萧江沅盯着火场上重建的宫殿不言不语,李业忽觉有些委屈,轻哼道:“你以后不许再带我来这儿。”
萧江沅侧过头:“说起来,奴婢还未曾正式地向薛王道过歉。”
“不要不要不要!”李业连忙摆手,“你这一辈子都不许向我道歉!”
见李业反应突然如此激烈,萧江沅有些不解:“薛王这是何意”
李业垂下头:“你好好活着就好了,别动不动杀啊死的,什么道歉不道歉,哪有人命来得重要”见萧江沅还要说什么,便道,“你不是说心有疑惑么,这里没别人在,你赶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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