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闻言疑惑地低头看自己,除了一身衣裳,她也不喜带什么复杂的发饰珠宝,若说最特别的,唯有左手腕上系着的那一粒龙鱼内丹。
“是它吗”
之前曾有几次,她就发现龙鱼内丹对御皇柒的身体有些帮助,如果最难的药引是它,那么对她来说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看到她眼中露出惊喜,妄七平静道:“你们目前找到的这些药,一共四味,分别代表了风火水土,药性相克又相生,以这四味制作出的解药,常人服用根本承受不住。”
“它们会在人体内相互冲撞,气血逆行,人不是死再好也是废了。”
这时妄八接话,道:“而还不仅止于此——即使侥幸熬过了这相冲相克的痛苦,还有最后最重要的一步——”
“哪一步”如音不觉急问。
“那便是要将龙鱼内丹埋于人心口,以心头活血喂养,满七七四十九日,待龙鱼内丹变成透红的血珠子,取出研成粉末,才是最终的解药。”
话音落,密室内一片安静。
不知是谁轻轻一道叹息。
“当初陵绝不惜以自己身中剧毒的代价换取自己伤腿的复原,往后,必定要承受非人之苦。丫头,你又何必跟着呢,再说,你也不一定能帮上他,别到时候两人的命都丢了。”
如音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腕,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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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幼年的御皇柒还在诏月时,确实是皇帝子嗣里最有天资的一个,后来生母失宠甚至身死,此后这个原本得宠的七皇子也便逐渐被冷落,甚至在国势不稳的时候,被当成质子送去了梁宁。
一去梁宁十载,那其中所经历过的,都不是常人所能想。
表面上这个在梁宁皇庭长大的邻国皇子衣食无忧,但其实,私底下,受尽了委屈甚至算计毒害,能活着都是他命大。
曾经她不知道御皇柒身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样的毒,怎么会如此难解,后来因为她生气他隐瞒另一重身份的事,他追回哄她请她谅解,陶衍透露了一些给她,御皇柒也慢慢才将其中一些事情说与她听。
其中他有轻描淡写的提及,他右腿小腿上的伤,那是他去到梁宁之后的第二年。
那年的御皇柒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心知自己的身份,一直行止有理,但即便他处处小心谨慎,最终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如今的梁宁国君殷旭,在当时也不过还是个四皇子,上有两个兄长,二皇子殷泽,三皇子殷栖,两人实力都不容小觑,皇家兄弟之间,不可能没有明争暗斗。
而当时二皇子殷泽,对从诏月来的少年七皇子御皇柒还算不错,对他的起居生活时有关照。
那一次是中秋佳节赏月夜,也是御皇柒在梁宁度过的第二年,过的第一个中秋。
那时候的梁宁比诏月强盛,梁宁皇帝大摆宫宴,近臣皇子们都出席,御皇柒这个来自诏月的七皇子也在受邀之列。
皇帝的近臣,都是朝中的重臣,那时候的诏月因为几场大的荒灾导致国力不如梁宁,梁宁的重臣自然不会将御皇柒这个质子放在眼里。
但几位皇子对他还算客气,那一夜,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曾与他饮过酒。
彼时只有十二岁的御皇柒,知进退,皇子的酒,不能不喝,三杯的酒量,他还是有。
但直到宫宴快结束要起身离开,他才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恍惚。
还是二皇子命人送他回府邸,却在抵达门外时,踏下马车的那一瞬突然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再然后,他听到模模糊糊的车轱辘的声音,还有突然从腿上传来的剧烈之痛——
如音无法知晓御皇柒当时痛到什么样的地步,他轻描淡写,但她可以想象几分,也仅仅只能想象几分——一个人生生被载重的车轮碾过压断了腿,会是什么样的痛
他虽身份特殊,毕竟不是自己的朝臣更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此事传到梁宁皇帝那儿之后,说是勒令彻查,最终仅仅只是当时负责驾车的车夫被处斩,之后此事件便慢慢不了了之。
御皇柒却因此卧床躺了快三个月,右腿是彻底废了。
“是二皇子殷泽想要加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