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正月
雒阳城西太平观,香火通明。
一群身着黑斗篷汉子,悄声无息,靠近了太平观旁边黑漆漆一家大宅院。
大宅之中,一个头戴黄色纶巾,身着道袍,身材高壮,披头散发,额头上纹着日月的道人突然出现,轻声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三月五日,八州并起。”
下面几人皆拜服在地:“愿为大贤良师效犬马之劳!”
烟雾缭绕间,道人隐去不见。
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擦了擦汗,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追寻道人身影。北风呼啸,冷冽刺骨,汗几变成冰,哪里还有踪影
富态中年回到室内,枯坐蒲团上发呆:“原以为师尊只是有些道学、奇门、长生之术,故学之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哪知道竟真想谋反。
雒阳有北军,南军,国家京兆、黎阳、渔阳等要地各有屯营,北疆有边军,皆多习征战各郡有海关陆卡、捕快狱卒,乡下有亭长,皆严密控制,造反哪里有那么容易!
我家大业大,穿得是绫罗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却是不能毁家纾难,自投死路!”
这中年人,是济阴人唐周,乃是张角坐下记名弟子,协理雒阳太平道务十年,与世家、官僚、豪绅多有交往,触角甚至深入宫中。如今盘算着自家生命家财,考虑着向哪个相熟悉的官员自首,以出卖革命同志,立下功劳,换得后半生富贵,以及一身官服。
“谁马师兄回来了么”
唐周听的声响,艰难地起身。
原本锁好的房门突然开了,屋外黑漆漆的如同怪兽,寒风吹入,室内灯火乱晃,唐周心虚地看了看厅中的祖师画像,心想:“莫非我的心思已被马师兄发现马师兄武艺过人,素来非黑即白,杀伐决断,这是要杀我灭口”
急忙打开一个柜子,找出其中长剑。
一阵急促的哨音想起
杀!
雄浑的喊杀声跟着暴起,接着传来惨叫声音、闷哼声,弩箭中的的砰砰声。
“这是,官军”唐周先是一惊,复而大喜。
几个持剑的汉子走进屋内。
唐周缩在屋脚:“王师,切勿误伤,我愿投效!”
当先一个取下外罩斗篷:“师叔别来无恙”
“是你延年怎么装神弄鬼调戏师叔”唐周心想这下坏了,投效的话被听去,不知道怎样和马元义解释,或许只有收买一途,“师叔在雒阳也赚了不少钱,延年拿十金去用可好”
“伙计们,搜!”李延年接过黄金,随手递给旁边一人,上前一把抓住唐周,冰冷的剑在其颈上游弋,“谁跟你装神弄鬼,乃公现在是官军,专来抓你归案!是太尉属下佐吏!”
“侯爷,发现与朝臣来往文书数十卷!”
“发现黄金百金,钱十数万!”
“地窖发现弓弩、刀剑、矛戟一百于副!”
刘备这才解开斗篷:“黄金我拿走,钱给兄弟们吃肉喝酒!”
“好咧,谢侯爷。”众军士皆欢腾,其中有几个跟着李延年来过此处,所以能找到多数藏宝地点。
唐周颤颤巍巍地说:“别啊,小人什么都愿意说,求侯爷给小人美言,留一半财宝,给个官身!”
刘备使李延年问了太平道在司隶诸联络地点,以及马元义等人行踪,只觉得革命队伍中出现如此叛徒,端是毫无信义,极其可恶:“延年,干净点,杀掉他!”
李延年:“侯爷这是何意”
刘备:“杀,还是不杀!”
李延年知道这就是投名状,拾起剑,狠下心,拉起脸,压下剑,步步前进。
唐周步步后退,直推到了屋外,转手就跑,却被军士逼在一个槐树下:“求求你,饶了我,侯爷,李大侠,求你饶了我!我有家产百金,宅院一座,家产百。。。啊!”
一股血气弥漫,一股尿味升腾。告密者的血,染红了高密者亲手移栽的槐树。
李延年提唐周之头来拜:“幸不辱命!”
“好,以后你就是我心腹!告密者可有千百个,首告者,一个就够了!”刘备哈哈大笑,眼中竟有泪水,既然黄巾起义注定不能成功,就少流一些血,多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