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平郡回涿郡,特意走河间郡鄚县、易县,此两处距离涿县只有百里,日后大名鼎鼎的五子良将之一张颌、张儁乂正是河间鄚人。
鄚、易两县相距不过二十里,隔着易水遥遥相望(在今雄县南北,白洋淀以东)。战国荆轲刺秦王,在滔滔易水边做别,就指这条如今冰封的大河。易水、拒马水,到鄚易二县后相隔不到二十里,水少时,并列向东,水涨时,蔓延在一起,犹如大海,淹没原野,和他们的支流,一起构成了幽州和冀州的自然分界线。
春水方生,温度升高,易水、拒马水正是冰凌汛期,并不容易渡过,来往客商很少,全鄚县城的馆子、旅社都处于空转状态。规模宏大、身有官职的刘备商队,一到县里,就指定张家旅社入住,让张家备有面子。
河间鄚张氏,连田阡陌,在当地是有极有影响力的大族,以刘玄德现在的身份,正好可以备上礼物,拜见张氏人物,分庭抗礼,而不被赶出来。
张氏一位五十多岁的族老,和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开侧门,很高兴的迎接刘玄德一行。张家虽然有钱财,但因为在州郡最北面,远离州郡统治中心,在州郡算不上世家大族,刘玄德的官职虽小,但年龄也小,发展空间无限,跟张家也算门当户对。
得知刘玄德想买粮食、种子,农具,张族老很是高兴:“我家连年丰收,不缺粮食,你要多少,五百石便宜点给你50钱一石的价格。”
刘玄德摇摇手指:“不!一千石!”
张族老以为是代表大家出面的公子:“好大的气魄,小兄弟今年贵庚贵家是西乡侯后裔么”
刘玄德:“小子年十五。是前汉中山靖王陆亭侯后裔,我祖父曾举孝廉为东郡范令,父亲在州郡当过官,后为郎中,因病去世。”
张族老心道原来他父祖虽然是官僚,但已经不在,有点可惜,但他年纪轻轻能为州典郡书佐,相必家中也很有势力吧:“小兄年纪轻轻就为典郡书佐,想必弟家中可有人在州郡做官。我家最喜欢兵事,上个月幽州与鲜卑人的一战,你一定知道吧。”
刘朗在一旁帮腔:“屯长以伍长入郡兵,支援上谷,亲手斩杀数十敌,更因为献奇谋参谋军事的功劳,屡立军功为屯长,又得幽州陶刺史看重,论功本应为从事,因为太年轻故而暂为典郡书佐。”
张族老十分惊讶:“大家子弟以伍长身份从军,积功而上,玄德可谓天生将帅之才!”
在后世,大家族或官二代的孩子从学校毕业后,往往从最基层的小官或一线的业务人员干起,积累各个级别、岗位的经验、人脉,熟悉方方面面业务,经过十年二十年,才能升为高官或继承执掌家族企业。
在汉代,顶级和一流家族,子弟往往直接为孝廉为郎官,缺乏基层锻炼,二十几岁就是县长、县尉,以后才慢慢历练,积累名声、功绩官到州郡。
其次的家族,或旁支子弟,在州郡为吏。第三类的家族子弟在县乡为吏。再往后的家族就不入流。
张家介于二三类家族之间,家族子弟为官吏前,都有丰富的基层历练,当伍长也是有的。以张族老的经验,第一二类家族,尤其是能够举孝廉的第一类家族,子弟是很少到基层做伍长、亭长之类微末小吏的。
同时,张族老也很确认,祖父举孝廉、父亲和刘玄德在州郡为官吏的涿郡刘氏,一定是介于第一二层次之间的高大上家族,他年轻时也知道有涿郡楼桑刘氏,这不过这两年渐渐听得少了。大家族的历史,都是以十年甚至数十上百年来衡量的,几年的衰败,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不,刘玄德年十五就是州吏,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充分说明楼桑刘氏的底蕴!
张族老其实误解了,现在的楼桑刘氏,其实底蕴全无,如果没有刘玄德异军突起,最高官职不过刘子敬的乡长,早就彻底沦为三流家族,比他们张氏必定不如。
张族老又问战争情况。刘玄德口才很好,略去一些关节,把大的战略、小的战斗结合,把兵器、战场、地形结合,细细讲来,直说的张家族人,从老人到中年,从妇女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