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李家,有种恍如隔世的悲伤感。
院子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不曾变过。
偏偏这一景一物,皆能勾起往日的回忆。
点点滴滴,丝丝缕缕,也都是父亲的影子。
李莳初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只不过脚步却异常沉重,整个胸腔都是浓浓的酸涩感。
她的异样,莫胤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拽紧她的手轻声道:“媳妇,没事儿,有我在。”
李莳初抬眼回望他,“恩!”
“小莳!”
是王美林的声音。
时隔数月,王美林整个人瘦了一圈,头顶的银发围绕了一圈,有几秒她竟然没认出来。
原来,这短短的几个月,不止她一人在痛苦的边缘徘徊。
李莳初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红着眼眶喊道:“妈妈!”
王美林往前走了两步,眼眶同样很红,“小莳,我的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李莳初猛地冲了过去,用尽全力抱住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自父亲去世那天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近过妈妈了。
同时,也陷入深深的自责,为什么不是她主动跨越这条沟壑啊!
身后的兄弟俩,也拥了上去。母子四人抱在一团,除了两个女人在肆意的哭,两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眼眶也湿润了。
曾雪和莫胤琛站在一旁,心里的滋味也是酸苦的。
李延初伸手拍了拍母女二人的后背,轻声说:“好了,没事儿,都不哭了。”
李泽初说:“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李莳初已经哭到说不出话,唯有用更大的哭声去回应他们。
“我的宝贝不哭了,都怪妈妈,是妈妈不好!”王美林反手摸着她的脸,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长在她身上的肉,也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出来的啊!所以,过去自己怎能不痛,现在又怎能不疼!
李莳初摇头,满眼的惭愧,“妈妈,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妈妈啊!”
王美林低声道:“小莳,你跟哥哥们都是我世上最在乎的人,也是我一直要拼命保护的人啊!以前是妈妈没想明白,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受了委屈,受了欺负,都是自己一个扛着。如果妈妈早点想明白,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我的宝贝,你能原谅妈妈吗”
一时间,李莳初眼泪更是一波接一波,“妈妈,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您伴我长大啊!
即便从一开始您就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可您依然倾其所有的照顾我。
是您,不厌其烦教会我很多很多个第一次。
是您,陪我春夏秋冬、四季繁华。
是您,爱我、护我、宠我。
统统都是您啊!
过去,您扶我慢慢学步;而后,我扶您漫漫人生路。
妈妈,我爱您!”
这一番话也暗意了,就算她跟亲生母亲相认,但在她心里,她的地位依旧无人能代替!
听后,王美林眸眼中露出璀璨的光芒,那是欣慰,也是感伤,更是道不明的愧疚。“我的小莳,终于长大了。”
李泽初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又一副嬉皮笑脸的说,“哭也哭够了,我们是不是该进屋了,徐妈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被点到名字的徐妈,也出声道:“是啊!小莳,好久没吃徐妈做的菜了吧!是不是都快忘了。”
李莳初总算止住了哭声,说:“徐妈,怎么可能忘记,我可是吃了20多年呢!”这点毫不夸张,她有记忆以来徐妈就在家里工作了。
一行人进屋,李莳初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她回家了。虽然她不住这,而是她的心从此有归处、有依靠了。
进屋后,王美林才招呼莫胤琛,“胤琛,你也来啦!”
莫胤琛晃了晃手中的纸袋,说:“阿姨,我是特意给您送这个的。”
“呀!太好了!我心心念念好几天了啊!终于到了.....”王美林眉眼笑开。
李莳初一听,不对啊!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