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低垂眼帘,“刚刚给你弹琴的那位美人,其实是你操控的一枚棋子,你跟她并没有风月关系,对不对”
“当然……”萧廷琛凑到苏酒耳畔,呵气如兰,“我只为妹妹一人倾倒。”
车厢狭小密闭,男人的嗓音极具磁性。
撩起人来,无所不用其极。
苏酒耳朵痒痒,下意识避开些。
萧廷琛搂住她的细腰,迫使她紧紧贴着他。
他盯着少女的双眸,温柔地为她捋起一缕碎发,“明知我别的女人没兴趣,却仍旧不开心……妹妹的心像是海底针,摸不透猜不透,叫我好生烦恼。”
苏酒仰头望向他。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男人的桃花眼深沉漆黑。
如同危险重重的深渊。
渐渐和烙印在脑子里的形象,相距甚远。
她轻蹙眉间,“哥哥干正事时,神情总是很可怕。在书房处理公文时如此,和洛梨裳谈论布局策划时,亦是如此。这样的哥哥,让我陌生。”
她怕极了他的野心,
怕极了他的野心可能带给他的伤害。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只是寻常官员,无病无灾,可以平安地活到生命尽头。
萧廷琛轻抚她脸蛋。
桃花眼仍旧深沉。
赶车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宽敞的府门前,月光落了满街,停在月光里的马车透出寂静的气息。
良久,萧廷琛歪头吻住苏酒的唇瓣。
他把苏酒往软榻上压,语调含混不清,“……生来就野心勃勃,除了你,还想要天下。从来不敢保证什么,但我曾说过,今后我身居的高位,便也是你将身居的高位。苏小酒,不要阻拦我的野心。美人与天下,我都要。”
他如此坦诚。
苏酒的瞳孔骤然放大!
春夜的风吹开绣花窗帘,月光洒落,她看见男人的脸深沉阴暗。
这是他的另一面。
今夜,他大大方方展现给她看。
他把他的野心,大大方方方地摆在了台面上。
绣花宫裙被毫不怜惜地撕扯开。
苏酒喘息着,被迫迎合他的爱,眼神茫然。
她不知道她应该支持萧廷琛的野心,还是该劝他放下那柄挥向天下的屠刀。
夜风更大。
少女的青丝凌乱飞舞,她逐渐沉沦在他的攻城略地之下。
根本无法思考。
……
翌日清晨。
苏酒醒来,萧廷琛已经去上朝了。
她更衣梳洗完毕,独自窗下,对着洛梨裳送她的簪子发呆。
珍珠蚌做成的簪子,金光灿灿,春阳下流光溢彩,确实好看。
她嗅了嗅簪子的味道,和黄金的味道的确不同。
她珍而重之地把簪子锁进锦盒,又对着纸上其他药材发起呆。
能拿到这味药材是幸运,可是她还能有足够的运气,拿到其他药材吗
深思间,院子里突然响起争执声。
她起身走到檐下,两名侍女正拦着陆老夫人不让她闯进来。
苏酒微笑,“好久不见,老夫人身子硬朗,一如从前。”
陆老夫人挣开两名侍女,满脸晦气地理了理衣裳,冷声道:“我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婆子我,还有你叔叔婶婶、表哥表姐,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厨房叫我们自己拿钱去买吃食,简直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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