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安义刚进大堂,属吏禀道:“禀大人,易定、景源、晃仁、临沙、雁途五县的县令求见。”
江安义履新未久,前段时间到府城周边的几个县促耕抚民,但化州五十三个县,一时间还没有走遍,这五个县江安义都没有去过。
这五个县和合城县都是与西域接壤的边塞县,而且易定、晃仁、临沙、合城四县的前任县令同前刺史一同遇难,合城县令范师本随同江安义一同赴任,而其他三个县令则是从化州其他县的县丞中所提拔的。江安义到任后下了公文,让各县县令不用急着来拜见,先做好安民促耕之事,没想到这五个县的县令联袂前来。
想了想,江安义笑了,道:“请他们进来。”不用问,这几位是来请求开放边贸的。
合城县率先开放边贸,郭怀理的商队从井门关出塞前往田韦国,一路途经温姑、狐国等西域国家,大郑重新开放边卡的消息早已在西域诸国中传扬开去。一年多未通商贸,刺激得西域商人恨不得把积压下的货物全部运往大郑,再从大郑运回急需的商品。
郭胖子的商队还没有回返,但是西域诸国的商队已经络绎不绝地通过井门关进入合城县,再前往大郑的帝都州府。在商队的刺激下,合城县三日一变,迅速地繁荣起来,商队就是条流动的银河,流到哪里把财富带到哪里,易定几个县的县令眼见到合城县蒸蒸日上,哪里还坐得住。
他们也听说了合城县的范县令是范夫子的儿子,与江刺史是师兄弟,不过刺史大人是化州的刺史,这一碗水多少要端平些,不能合城县吃着大鱼大肉,我们这几个县连汤水都没有。互相一商议,五个人约好一起来见江安义。
江安义站在大堂门外迎候,这五个县的县令年岁不一,临沙县的县令头发斑白,看上去有些年纪了,晃仁县令三十出头,易定、景源、雁途三县的县令四十左右的年纪。
见礼,通名,江安义请他们落座。果不其然,这五个人是来要求开通积云关、镇山关两道关卡的。江安义笑道:“积云、镇山两关尚在修缮,本官答应你们,一旦修缮结束,尽快开通边贸,最迟在六月初开通关卡。”
江安义没说假话,化州百废待兴,急需银两,朝庭免了今年的税赋,但大笔的钱要到年底才有。目前衙门运转全靠郭怀理所交的那笔税银,如果没有那笔钱,恐怕境内的初步安宁都实现不了。与杨祥亮的约定,每年要付给他八十万两银子,江安义接手半年将近,而且初经战乱,杨祥亮答应只要三十五万两。三十五万两对江安义个人来说或许拿得出,但对化州府来说可是笔巨款,江安义把希望全放在边关的入关税上。
现在已是五月十二日,离月初不过二十来天,回去做些准备也就到了,五个县令欣然谢过。江安义问了问这几个县安民促耕、县内治安等情况,一个上午很快在交谈中过去了。这种上下级的沟通很重要,江安义不可能长时间到县城考察,只有通过与县令的交谈中了解县城的情况,同时判断县令的能力、性情。
远来是客,酒桌上是联络感情的好场所,景源县县令赵则和笑称自己是江刺史的师兄,他也是泽昌书院出身。这让江安义生出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与赵师兄连干了三杯。
杯觥交错的交谈之中江安义对边境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大战之后,城墙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民生凋敝,让人嘘唏。以晃仁县为例,原本有五千七百二十七户,人口五万左右,加上流动人口,鼎盛时期有近七万人。一场大战过后,房屋、店铺毁于战火,百姓死于刀兵,要不就被西域兵俘为奴隶,还有逃难远赴他乡。前几日晃仁县令鲁强让衙役统计了一下人口,全县仅剩一万二千人,连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江安义眉头紧锁,要想快速恢复化州的活力,除了开放商贸外,恐怕还要增加人口,重建工作没有人怎么行。光靠自然生育至少要十余年才能恢复元气,看来想什么办法吸纳他处的百姓前来是自己今后一段时间最大的任务。
送走五位县令后,江安义让人把史清鉴请来。江安义来化州没有带张克济,范师本向他推荐这位石河镇的乡正,称其处事练达,胸有成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江安义与其细谈之后发现史清鉴见识过人,从石河镇的布署来看,其人还精于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