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担心。
“恩“泉朝阳应了一声,低着头走出了家门。
桂清也跟着出来了,她站在哪儿看着女儿。
两家紧挨着,泥土垒的院墙并不高,豁牙留齿地立在那里,丑陋极了。轻轻一推象是就要倒掉一样,既难看又耐眼。
看着它,朝阳心里有些烦燥。
她抬起腿想把它踹倒,但又担心泉贵说她。爸爸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她希望快些来场大雨,冲挎这个丑陋不堪的小黑矮胖。
朝阳伸出腿一下就迈了过去,她很有成就感地回头看了看,指着它恶狠狠地说:早晚要你好看。她咬着牙、瞪着眼、发着狠,却只能乖乖地走向了另一边。
那是与她的生活完全相悖的世界,那是一个无爱又无温暖的别人家。
艳华奶正在做饭,看见朝阳过来热情地招呼她进屋。
她丝毫没有难过的样子。
“二娘,我想找艳华”朝阳单刀直入地说。
她不想说谎,尤其是与这样的人说谎,她不屑这么做。
泉朝阳微笑着,看着很甜美,也很无害,让人看着很放心的感觉。
她学会了远长静的”两面派“做法。
她害怕那个奶奶不让自己进屋,害怕她被胡乱地打发走,她开始学会用计谋了,泉朝阳终于长心眼了。
“艳华病了,在里屋,你去吧”艳华奶心事重重地说。
她好像有些不愿意,又不好拒绝朝阳,只能无耐地答应了。
泉朝阳和艳华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艳华是需要人陪伴的。
此刻,这个奶奶或许有了良知,她也开始心疼这个苦命的孙女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朝阳没管她,径直向里屋走去。
她讨厌这个老太太,她不配当人家的奶奶,一个不能也不想保护孙女的人怎么配跟她泉朝阳说话呢。
艳华的叔叔胡子邋遢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可能是听到了朝阳与他妈的说话声,他害怕落下话柄,虽然泉朝阳只是个学生,但她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她的聪明让他们不得不防。
他的头发支棱着,好像好久没有打理了。脸色很黑,像是被抹了厚厚的黑炭。他的目光也很呆滞,无精打采地,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愧的表情,只像是没有睡好一样。
“朝阳来了”他挤弄着眼睛打着招呼。
他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别扭,朝阳心里慌乱的很。她特别想一脚踢死他,但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他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有些臭呼呼的,像是一块即将腐烂的臭肉一样,难闻又让恶心。
“你出去啊”泉朝阳强挤着笑说,她没有叫哥,只是想着安抚他们让她可以和艳华多呆一会。
她烦他。
艳华虽然比朝阳大两岁,但辈分却比较低。艳华奶一共生了九个孩子,她爸是老大。
朝阳从没有见过艳华的父母,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吧。
泉贵曾说过,艳华爸又结婚了,还生了个儿子。前些年他也会带着孩子回来看看父母和艳华,可很久不来了。
至于怎么回事谁又知道呢。
艳华躺在炕头上,盖着厚厚的大被。探出脑袋正看着朝阳。
她的脸色很黄,像涂过蜡一样;她的嘴唇有些干裂,一条条的裂纹密密麻麻地崎岖着,像极了乡村里难走的道路,一个地方高一个地方又瘪了下去。她瘦了许多,脸颊都塌了下去。她呆呆地看着朝阳,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泉朝阳的心里有些酸,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孩可怜的让人心疼。
她躺在哪儿,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没有思想,没有方向,更看不到希望。这个女孩只是在静静地等待,默默地忍受,委屈地活着,她只是一个躯壳。
屋子里很冷,风顺着窗缝飘了进来,带着一丝敌意,吹的朝阳有些瑟瑟发抖。
她抿了抿衣襟,假装镇静。
朝阳没有说话,她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
艳华奶在屋外时不时地探头瞧向里屋,她好像有些心虚。
朝阳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