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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舟回到了新宅。
她去洗澡。
半躺在浴缸里,她心中莫名的很烦躁,似乎水温太高了,让她透不过来气。
她拧了个冷水毛巾,搭在自己的面颊上。
正月的寒水,让她脸上的肌肤一阵阵紧缩。
寒意能驱散心中的闷热。
顾轻舟眼底,全是董阳那股子狰狞的疯狂。
她挥之不去。
当冷毛巾也无法让她镇定的时候,她拖着湿漉漉的头发,围着浴巾起身,去房间里找酒喝。
可惜,她房间里没有。
摇铃让佣人上楼,叮嘱佣人去倒一杯威士忌的时候,顾轻舟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湿漉漉的头发滴水,沙发上很快就一片湿濡,她也不觉得寒凉。
佣人敲门,顾轻舟去开门时,却看到司慕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他们都吃惊不已。
司慕急忙转过脸,把酒杯递给了她,补充一句:“这酒很烈,少喝一点。”
顾轻舟说“知道了”,就关上了房门。
洗了澡,顾轻舟用巾帕裹住了头发,穿了件家常的衣裙下楼。那杯酒,她到底没喝。
她听到了辛眉的声音。
“辛眉,吵什么呢”顾轻舟走过来问。
张辛眉指着司慕:“他不让我摸玉藻。”
司慕眉头拧成一团,眼底的煞气顿现,恨不能一掌拍死张辛眉。
顾轻舟摸了下张辛眉的脑袋:“别胡闹了,玉藻还小,你手上的脏东西沾到她脸上,她就要生病了。”
张辛眉不服气。
顾轻舟拉过了他。
司慕这才松了口气。
顾轻舟点燃了壁炉,放了一点檀香木,幽淡的炉火发出阵阵清香,这样可以烤干她的头发。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沉思。
张辛眉突然问:“你不想那个董阳死”
顾轻舟一愣。
张辛眉说:“你既想惩罚他,却又不想他死,为什么”
顾轻舟道:“我没有”
“那你看上去不开心。”张辛眉道,“他要烧死你,烧死很多人,四楼和五楼的人,你却同情他!丑女人,你也不是好东西!”
顾轻舟错愕。
司慕望了过来。
张辛眉的话,司慕也听到了。
他惊讶看了眼张辛眉,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取舍和大局。相反,他和顾轻舟好似都有点妇人之仁。
“你又胡说。”顾轻舟狡辩,声音略微有些虚弱,底气不足。
张辛眉就哼哼。
“丑”
他正要说什么,却怔愣了半晌没开口。
顾轻舟抬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立在门口的司行霈。
已经是黄昏了,晚霞的余晖映衬着,司行霈胸前的勋章熠熠生辉。
金芒落在他的眼眸里,他神色安静又温柔,看着顾轻舟。
顾轻舟眼眶莫名发热。
她站起来,满头的青丝未干,服服帖帖落在她的脸侧和肩头,一张小脸格外的莹白。
“谁不是好东西”司行霈笑着走进来。
张辛眉一脸愤怒盯着他,紧张兮兮。这个铁疙瘩可不好对付,而且丑女人喜欢他
司行霈看了眼顾轻舟,见顾轻舟羞赧挪开了眼睛,他就看到了司慕,以及摇篮里的娃娃。
他走上前,难得跟司慕心平气和说话,问:“是儿子”
“女儿。”司慕道,声音略微有点暗哑。
“女儿好,我就想要个女儿,你反而比我先实现了。”司行霈调侃他,然后微微俯身,对着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说,“大伯不知道你出生了,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下次补。”
司慕没接话。
司行霈又道:“模样得挺不错,像你。”
司慕仍没有接话。
司行霈道:“我已经给督军发了电报,让他连夜赶回岳城。你是要留在岳城,还是去驻地”
司慕很想说,他留下来,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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