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道:“财政乃国之重器,并非赋税低廉,便是为造福苍生。齐朝末年,国库空虚,朝廷便养不起官员,官员就只能去贪,官商勾结,致使官富而国穷。
那些贪官污吏,往往为富不仁,利欲熏心,一味苛待压榨百姓,导致民不聊生。灾荒横行之时,皇帝有心却因国库空虚,无银可发,致使国之将亡。
而如今朝廷收取赋税虽倍于从前,可百姓余粮依旧够自给自足。银钱集至户部,一处有难,朝廷可拨银救灾,开仓放粮。
也因为国富,朝廷才有多余的饷银去开设济安堂和养济院赡养老弱妇孺。
公主怕就是安居一隅太久了,自以为此处是桃源,竟不知有汉,也是时候走出去瞧一瞧外面的天地了。”
魏明煦谈及此时,眉眼中自有激扬神色,显然对自己这十多年治理的江山,颇为满意。
昭惠公主听魏明煦如此说,竟然不曾动怒,眼眸竟然和还略微有些和缓,显然这么多年,她也并非是一个闭塞不通世事的老妇人。
对于外头的朝廷政局,也是有所留心的,只是毕竟有亡国灭族之恨,哪怕对魏明煦心存敬佩,骤然见了,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难免嘴上不留情。
“我是老了,却也不聋不瞎。若非如此,此刻你又如何能与我对坐而谈
只是我来问你,既然得了这天下,就该善待天下黎民百姓。择良臣贤主,治理朝廷。你如今,为何贪图一时之安逸,将江山抛却给那样一个毛头小子”
魏明煦闻言默然良久,轻叹一声,才道:“三皇五帝到如今,有哪朝千秋万代况且皇上也还不错。”
昭惠公主冷笑道:“你对我父皇百般苛责,说他是无能昏君,所以推翻我父皇的统治,逼他自刎谢世,而如今对你们魏家自己的不肖子孙,却如此包庇,倒是当真公正。
你就不怕,将来有像你们魏家先祖一样的自诩不凡的人,也以同样的罪名,推翻你们的小皇帝。
如你所言,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他的德行,他的才干,当真足够坐拥这天下,让天下百姓俯首称臣吗”
魏明煦倒是被昭惠公主这一番诛心之论说得哑口无言。
而躺在床上的老太君此刻才终于又缓缓睁开了眼睛,抓紧了林芷萱的手,她此刻眸中并没有旁人,只紧紧盯着林芷萱,仿佛想从林芷萱俊俏的模样中,隐约记起他儿子的容颜。
好半晌,老太君的眸子才从林芷萱身上移开,看向了立在床边伺候的一个丫鬟,或者已经是个媳妇了,年纪不是很大,可看起来却十分的稳重,倒是与冬梅有几分相像。
老太君不过是一个眼神,那丫鬟便已经瞧出了她的来意,急忙俯身上前躬身问道:“老太君想要什么”
老太君颤巍巍地拿眼睛瞅了瞅不远处的妆镜台,妆镜台上立着一面大铜镜,和几个精致的首饰盒。
那丫鬟也是照看了老太君几十年的心腹了,老太君的所思所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不过得了一个眼神,那丫鬟便即刻过去,并没有耽搁将首饰盒取了过来。
老太君脸上隐约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看着那丫头,又似感激,只让她将首饰盒交到林芷萱手中,并握了握林芷萱的手道:“最……最底下……你……你瞧瞧……”
林芷萱因着方才仔细听魏明煦和昭惠公主的谈话,正有些失神。此刻闻言却赶紧照做拉开首饰盒的最后一层,只见一块殷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