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气,是谁将她的疏哥儿放在冰冷的河水里,那该多冷啊!
林芷萱只觉着浑身发寒,可是疏哥儿却仿佛不觉着冷,在那摇篮里,还依旧咿咿呀呀地想要说话,还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林芷萱。
只是疏哥儿在河里,林芷萱却在岸上,林芷萱顺着河水大声呼喊着疏哥儿的名字,要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看疏哥儿就要远去,林芷萱不顾河水冰凉,趟进了河水里,想要追上疏哥儿,想要救回疏哥儿。
却只看着疏哥儿的篮子越飘越远,林芷萱焦急地呼喊着,自己也涉水越来越深,眼看河水就要漫过自己的头,林芷萱却忽然觉着眼前的河水有些莫名的熟悉,仿佛在的什么地方亲眼看见过。
然后,她便看见了身旁稀疏错落的芦苇丛里,忽然飞出了一只流萤。
天色一下子从清晨变成了黄昏,天上竟然又缓缓出现了月亮和星子,让那萤火虫飞舞得越来越清晰。
林芷萱看着那只萤火虫,却忽然顿住了脚步,想起了那是什么时候。
那是那年秋闱,自己跟魏明煦还有九姐儿去南苑围场围猎的时候。
那一夜,他骑着马领着自己出去玩。
在眼前的这一片宽广浩大的河水中,在那密密麻麻的芦苇丛中,林芷萱瞧见了两世自己默默追寻的秋萤。
当初,自己曾经对着那只萤火虫许愿,希望自己,能给他生个儿子。
过往的那些记忆如同眼前快要漫过头顶的河水一般涌了上来。
林芷萱几乎要在那条大河里溺水而去。
她的四周除了压抑的河水就只有黑暗,只有芦苇的鬼影在摇曳,让她心惊胆战。
她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从前一个人面对全世界的日子。不能累,不能认输,不能彷徨。
她原本就是这一世与魏明煦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常了,觉得腻,觉得厌烦。
觉得一个人无忧无虑的其实也挺好。
可是,那却是在无病无灾,在眼前的局势尽在自己掌控之下的时候。
她会觉着自己无所不能,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撑住全部。
可是如今她病了,如今她受伤了,如今她躺在床上病得爬不起来,她好累,好疼,每一根骨头都是软的,她咳嗽着,几乎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她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希望,竟然只剩下了那一抹摇曳的荧光。
她忽然想他。
想他能在自己身侧,想念他温暖的体温。
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每夜并肩躺着,他批他的奏折,自己看自己的书。
锡晋斋摇曳的灯光昏黄成暖流,再怎样的寒冬,也从来都不曾冰冷过她的心。
原来其实,从前温暖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心的,并不是锡晋斋底下的烟道。
而是他啊。
是自己使坏地将冰冷的手贴在他的身上,冰的他一个机灵,然后嬉笑着被他捉住手脚,他总是一边嗔怪她,一边将她拥进怀里,用他的身体,温暖着她,一边碎碎念着:“要多吃鹿肉,多喝羊肉汤。胡良卿这个大夫怎么当的,他给你调理身子的药怎么一点都不管用,还是这么凉。”
自己体虚,怕冷又畏热。只有他冬暖夏凉。冬日自己被他里抱着取暖,夏日里,自己总是烫得像个火炉,还总爱粘着身上凉凉的他。
那个在自己枕边睡了十年的人,与自己水乳交融,同床共枕,寒暑与共。林芷萱总是很贪恋他的胸膛,尤其是在出了什么事情,让她不安让她慌张的时候。
林芷萱总喜欢被他用力地抱着,倚着他宽厚的肩膀,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有一种窒息的踏实。
他曾经给过自己那样安逸的十年,只属于自己一个人,那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