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蹑手蹑脚地上去,好半晌,才瞧见里面男男女女一行年轻人满脸沮丧地出来,芦烟站在邀月台上低声嘟囔道:“大伯母真是的,我们好容易才爬上来呢,才坐了一小会儿就巴巴让人下去。”
王佩珍瞧着害怕,扬声道:“几个小祖宗,你们瞧瞧脚底下都是冰,赶紧的,好生下来,大冬天的不是不舍得给你们玩,万一伤着可怎么是好。”
芦烟虽然依旧蛮心不愿意,可眼睛却不自觉地瞧了林绛白一眼,林绛白一身水天青色泼墨锦袍,腰间系着墨色绦带,没有多余的纹饰,只左侧垂着一块温润的白玉,唇角一直挂着浅笑,温文儒雅,对芦烟含笑点了下头,示意她不要胡闹,赶紧先听庄亲王妃的,好生下去要紧。
却不想芦烟瞧着竟然也没了脾气,十分的从善如流,一行人一个接一个地从假山上下去。
芦烟跟在林绛白身后,这假山的确陡得很,冬日里又滑,王佩珍在底下瞧得心惊胆战,生怕哪个孩子磕着碰着。
淑慧也仔细瞧着,可在她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几个男男女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成日里厮混,再仔细瞧瞧几个丫头的神情举止,林家四爷不经意间已经扶了魏芦烟两三次,而芦烟竟然丝毫没有排斥,只是每每面目含羞。
淑慧了然于胸,含笑给王佩珍使了个眼色。
王佩珍是做母亲的,自然更是眼明心亮,也瞧见了几人的小动作,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
淑慧却促狭道:“婶婶有现成儿的媒人做了。”
王佩珍瞪了她一眼,却觉着林绛白只是次子,又不曾出仕,有些配不上芦烟,淑慧却道:“我倒是瞧着人很好,又白净,还很儒雅的样子。芦烟性子刚烈,难不成再找个武将,跟她成日里在家打仗去”
这么一说,王佩珍再瞧,倒是郎才女貌的,很是登对了,便也起了这个心思,想着先打听打听,再多少跟李夫人透点消息,如今瞧着样子怕是才刚开始没多久,毕竟都是一家子妯娌,还是要彼此照应,否则若是只由着这些小辈们厮混,到时候真得出了乱子,要后悔都来不及。
打定了主意,王佩珍还是忍不住跟淑慧耳边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出去乱说。”
淑慧赶紧道:“那是自然,婶婶瞧我像是个不懂事的吗”
二人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下来了。
王佩珍让他们爷们儿们出去看戏,拉着芦烟歆姐儿几个要过去屋里喝茶暖暖,这儿太冷了。这才又说王夫人身子不太好,听说汤姆斯会些什么土方,让请过去瞧瞧。
瞧着王佩珍的眼神一直在芦烟和林绛白身上犹疑,芦烟有些心虚,毕竟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怕方才被王佩珍看出什么来,也不敢再十分任性,于是便听话跟着去了。
林绛白等人自然不能跟过去,便躬身行了礼,便退去了外院,魏延亭却跟王佩珍和淑慧亲昵地打了招呼,要去前面给林芷萱和一众姑姑婶婶行礼。
这尚且不觉着,半日的光景已经过去,到了快摆饭的时辰,汤姆斯却跟一众公主王妃们说话说得热闹,还是林芷萱不经意之间提了一句天花,却不曾想西域竟然也有天花,而且汤姆斯还提了种痘的事。
这可让林芷萱十分的惊喜,原本是傅为格的法子,林芷萱瞧着傅为格还只是个年轻人,不知道还要等上几十年,到时候也怕九姐儿、歆姐儿一众哥儿姐儿等不起,毕竟现如今没有生过天花,这孩子就还只有半条命。
如今汤姆斯提出来,林芷萱十分的感兴趣,便细问了他们胡人是怎样种痘防治天花的。
汤姆斯也是侃侃而谈:“天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