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毕竟李淼生如今担此重任,要去山东救灾了,若是这个时候将她女儿休了,或是重则,也实在不利于安抚李淼生的忠心。
魏明煦略一停顿,也是动了林芷萱的意思,终究抬步而去,林芷萱拧眉瞧着依旧跪在地上啜泣的李婧,觉得十分的不合体统,让费嬷嬷先扶了她起来。
林芷萱瞧着李婧依然啜泣有声,而且眸子始终往魏明煦的书房瞅,依旧是不甘心的模样,林芷萱喝了一句:“哭什么哭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正是这些大臣该为国效力的时候,你父亲得王爷信任,才能当此重任。好好一番为国为民之举,被你这般一闹,倒像是王爷为难李大人似的。
你可知道,此事是你父亲主动请缨,王爷斟酌再三之后才定下来的,也在我面前赞了好几番李大人的忠心,你知道事情经由吗,就在这里放肆胡闹
费嬷嬷也是,她年轻不稳重,你也不知道提点着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时辰,什么地方,就容得她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过来李家让你陪着她过来有什么用”
李婧立在一旁,费嬷嬷却又给林芷萱跪了下去,连连磕了几个头,口中念念有词都是:“老奴无用,请娘娘责罚。可是侧妃娘娘当真只是挂念父亲,一片孝心,还请娘娘饶了侧妃娘娘。”
林芷萱冷眼瞧着她:“若不是体念她这一份孝心,我方才没有拦着王爷,此刻你就合该跪在你家老爷面前磕头了你当这靖王府是个什么地方,也容得你们在这里撒野”
费嬷嬷复又给林芷萱磕了几个头,口中连连道着不敢。
林芷萱瞧这样子,又想起上回因为秋菊的事,费嬷嬷在自己面前那般维护李婧,巧言狡辩的事,心中十分的不快,道:“来人,这老婆子年节不能劝阻主子胡闹,惊扰王爷,拖出去杖责二十。李侧妃言行无状,着禁足澄怀撷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房门半步。”
外头林芷萱屋里的婆子已经进来要扯了费嬷嬷出去,李婧却吓了一跳,费嬷嬷是从小看着李婧长大的,李婧跟费嬷嬷也从来亲厚,费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这王府里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李婧上前,想替费嬷嬷求情,林芷萱却冷了脸色,先她道:“若你再敢多说一句,就杖责四十你去亲眼瞧着她受刑,静思己过,她这一顿板子都是为了你的不稳重”
几个婆子上来不由分说将费嬷嬷扯了出去,李婧也跟了出去,冬梅将人拖去了澄怀撷秀才施的杖刑,怕在锡晋斋里鬼哭狼嚎,会扰了林芷萱安歇。
后花园里的姬妾们听着澄怀撷秀里的响动,一夜寒风萧瑟,几人无眠,而住在正院主宅里头的林芷萱,却只听得两刻钟之后冬梅来回了句话,说伤的挺重,却并不致残,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
林芷萱只略一点头。
虽说山东的天花闹得厉害,却好在并没有波及京城,那样怕人的事也只是听的时候心旌摇曳,等过去了,各家依旧还要过各家的日子。
京城传出消息说山东河南两地除了天花,倒是也动荡了两日,不过魏明煦安排部署得当,倒是没有出什么恐慌,山东境内防疫的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了正月十五,在这繁华的京城,山东的疫症已经成了酒余饭饱之后三三两两偶尔还会被人提起的闲话,于寻常百姓来说,此事已经过去,就连王公贵胄们,也只记得今日是来靖王府热闹听戏的好日子,并不曾在想起那所谓的天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