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却瞅着床顶,忽然开口道:“他终于要成亲了。”
林芷萱一愣,问:“谁”
楚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沉得几乎微不可查:“敬王爷。”
林芷萱呼吸一滞:“不是说,他的王妃之位”
楚楠漠然道:“皇上要赐婚,难道他还能抗旨吗他早已经不再像才封亲王时那样得皇上宠信了。这次,他拒绝不了,皇上也不会再容他拒绝了。”
林芷萱拧眉良久,才轻声问了一句:“是谁”
王楚楠依旧冷笑着:“廖阁老的嫡女廖玉菡。”
“她”林芷萱隐约记得,她是李婧的二表妹,当初才见面时,李婧曾经将自己的容貌与她相比。
楚楠道:“是啊,她。我和李婧挣了这么些年,却落得个这般下场,谁能想到最后竟便宜了她。”
林芷萱这才拧着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楠道:“前儿进宫叩见皇后,在皇后宫里听皇上跟皇后说起的。皇上要在太后寿宴上发难,让太后来提这件事。”
林芷萱道:“于敬王爷不利的事,太后会答应吗”
楚楠叹了一声道:“会。”
林芷萱拧紧了眉头,沉默了下来。
楚楠才道:“你也不要小瞧了咱们的皇上,太后毕竟只是个和善慈蔼的深宅妇人,被圈在那层层的宫墙之中,许多事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楚楠以为自己早已经说服自己不在意,却不曾想,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心中依旧会波澜起伏。
九月二十二,林芷萱便和王夫人搬回了梁家,因为李家来了消息,曹柏图进京了。
李淼生已经去见了曹柏图,却不料曹柏图从来在西北霸王惯了,仗着自己是侯爵贵胄,对于李家这样走仕途的清流官宦之家十分的瞧不起,任光赫的事更是一步不退,只逼着刑部早日下发批文,若是再敢拖延,他便一纸奏疏告到皇上那里去。
李淼生搬出了魏明煦,曹柏图竟然也不肯让步,还说李淼生只是吓唬他,狐假虎威,若真是魏明煦的意思,那就让魏明煦自己跟他说,不必中间传话的这些阿猫阿狗。
与曹柏图一番交谈下来,李淼生倒是难得地对任光赫没了那许多偏见,毕竟在京城这样遍地宗亲皇室高官大臣的地方,像曹柏图这般轻狂之徒,李淼生已经多年未见了。
魏明煦听了李淼生的言语,却应了曹柏图所求,定了九月三十,魏明煦休沐那天,请曹柏图去王府小坐。
林姝萱见魏明煦和李家果然都在为此事忙碌,才自悔当初不该怀疑林芷萱,便又来找了林芷萱和王夫人:“也不能总让王爷和李家的大老爷辛苦,我们成日里躲在家里坐享其成。这毕竟我家那口子的事,无论曹柏图要什么,咱们也不好都让李家大老爷和王爷替我们垫上,我这心里终究过意不去,我想不如先请他来咱们府上,我先与他谈谈。”
林芷萱和王夫人听了林姝萱的话,觉得也是有理,还可以探探他的底,只是上回听说他与李淼生相谈十分倨傲,也不知道林家请他,他肯不肯过来。
林芷萱只管让林嘉志和梁家的管家一同去了一趟曹柏图落脚的官驿,却不曾想,他一听说是任光赫的妻子来请,竟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刘夫人和林雅萱又不在府中,王夫人与林姝萱在梁家正堂等到了曹柏图。
林芷萱毕竟是女儿之身,不便见客,便坐在了正堂屏风的后面。
曹柏图一瘸一拐地进来,行路艰辛,却并不许人扶,脸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或许那疤痕本不狰狞,只是如今那个人眸子里闪烁着炽热的恨意,才显得人狰狞。
瞧着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