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做主将大姐儿留下了,没有支会任何人,这孩子他不要,自己要,她身上毕竟流着林家人的血,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
林芷萱也问过郑婆子要不要留下,郑婆子却是道:“家里她姥爷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前了,又要管着个庄子,里头外头那么些牛鬼蛇神。我老两口又只有兰花那么一个闺女,也没个儿子能帮帮他,如果我再留在了这里,家里连个给他做饭的人都没了……”
林芷萱听了也是可怜,便让秋菊给包了二十两银子,说派马车送她回去。大姐儿一见郑婆子要走,却是死死地拉着郑婆子而衣裳不松手,哭着一声声唤着“姥姥”。
郑婆子是看得出林芷萱对大姐儿真心的喜欢,也是听说过林府这三姑娘的名声的,二姑娘之所以能嫁了这么个好人家,都是因为三姑娘的缘故,只要三姑娘是真心喜欢大姐儿,自然有法子保大姐儿周全。
郑婆子百般思量,也觉得将大姐儿留给林芷萱,总归比跟自己在庄子里过一辈子强,打定了主意,郑婆子求了林芷萱让她在府里再住一晚上,明天就走。
林芷萱也看得出这郑婆子是个顶明白事理的人,夜里便安排了郑婆子和大姐儿两个人住在了西梢间儿歇了,没有丫鬟守着,自让郑婆子与大姐儿嘱咐些话。
二十六日忙着林若萱的婚事,也是皆大欢喜,各家的太太奶奶热闹罢了散了,才是家里的丫鬟婆子忙的时候,只收拾今日摆弄出来的东西,柳香就领着人收拾到了大半夜,林嘉宏忽然想起来问了柳香一句:“大姐儿呢”
柳香这才想起来那祖孙两个,赶紧让人去那看山楼上找,哪里能找得到人影。柳香也急了,又不敢派人四处张扬着去问。只回了林嘉宏,林嘉宏却是道:“想来你忘了她,她趁着家里乱就自个儿走了也说不定,既然没听见什么旁的不好的消息。就是没事儿。”
这样安慰了柳香一句,柳香觉着有理,也便放下,没有再理论,只顾着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一直到了快子时。陈氏还不曾歇下,只在核对桌椅、屏风、器皿、摆件都收齐了没有,又叮嘱着哪些收回库里,哪些收回宝莱阁,哪些暂且放在外头,等着三天回门儿的时候还要用。
王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今日陪了一天客便已经很是疲累,这些琐事便都交给了陈氏去打理。陈氏得了王夫人这样的交代,也是知道自己眼看着就要接下整个林家了,自然尽心尽力地去忙活。事必躬亲,再也顾不得其他。
王夫人见她做事妥当,便早早回了毕春堂,只觉得一整天闹得头疼,尤其这出嫁的又不是林芷萱,而偏偏是她最看不上的林若萱,故而只觉得疲累,一丝欣喜也无。
屋里嫌人多看着烦,王夫人便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紫鸢一个服侍。歪在榻上,让紫鸢来给她揉着太阳穴,怕是累着了,头痛得很。却还懒得让人去请大夫,晚膳也没吃。
夏兰从绿鹂处听说了,悄悄地报了林芷萱,林芷萱知道还是前些日子的那股火没出去,又有些邪风侵体,便去小厨房亲自给王夫人熬了些冬瓜莲藕猪骨汤。又做了荸荠炒虾仁,水晶豆腐、糖醋小水萝卜和清炒菊花脑,清清淡淡地给送了过去。
林芷萱去的时候,王夫人还没有歇下,想来也是难受得紧,正紧闭着眼睛歪在软榻上,任紫鸢给揉着额头,紫鸢见林芷萱进来,原本要起来相迎,林芷萱却是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又让秋菊将饭食在一张檀木小几上摆了,自己过来,接了紫鸢的手,给王夫人轻轻的揉按起额头来。
当初在侯府的时候,自己也是被磨着在太夫人面前立规矩的,这些事她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