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继续说,主卧那边传来滚轮的声音,紧接着,妈妈出来了,后面跟着谢容,她没有化妆,头发散在肩膀上,见到我们,轻轻一笑,往日的犀利冷酷全然不见,倒像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我心说不就结个婚嘛,竟能让人气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真是奇了怪了。但紧接着,我就明白了,结婚还在其次,谢容怀孕了。陆柏南像所有傻爸爸一样,跟小李子搀扶老佛爷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谢容扶到沙发上,在后背还放了靠垫。
我心里一阵恶寒,心说谢容你一个半老徐娘,何德何能能获得我弟弟的爱。不过,我转头看到玉树临风的扶苏与活泼可爱的阿恒,心里稍微平衡了些。再次做了介绍,并对陆柏南和谢容表示了祝贺。
爸爸妈妈也夸了阿恒可爱,阿恒早就被我教导过,高兴地叫他们姥姥姥爷,还亲了他们。我看着他们抱着阿恒开心又难过的样子,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谢容看了两次时间,我虽然万分不舍,可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带着扶苏和阿恒告辞,离开时,爸爸妈妈说他们回来给阿恒带礼物,到时再和他玩。阿恒煞有其事地答应,可我却知道,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们回到家后,扶苏让阿恒去找赵孟书玩,坐在床边,安慰趴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荷华,不要难过了,你要是舍不得,我们也跟去便是。我听到他们说,是去大溪地,我们也一起去吧。”
“大溪地挺美的。”我坐起来,把头枕在扶苏肩膀上,呜呜囔囔地说。
扶苏轻柔地拍着我的后背,“你喜欢就好。”
“来不及的。”我吸吸鼻子,“能见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跟去会惹人怀疑。”
“无妨的,我会安排好。”扶苏道。
“扶苏,我真的满足了。”我轻轻笑了一下,“如果要出去,不如去西安,哦,也就是长安,咸阳城,我想你和宁文典都想去看看你们生活的地方如今的样子吧。”
“咸阳”扶苏双眼流露出浓浓的渴望,“荷华,其实我在来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经过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否还有当年的风貌。”
“别的地方没有,但我知道一个地方,会有的。”
我们花高价买了四张黄牛票,第二天下午踏上了去西安的旅程,刚到的时候,扶苏和宁文典看上去都有些失落。也是,如今的西安早已是大都市的模样,高楼林立、商贾云集,就算是一直为人津津乐道的城墙,也非秦代的遗存。
不过奇怪的是,我却有种归家之感。在飞机着陆那一刻,望着窗外薄薄的云黄之气,竟有种想哭的冲动。我问赵孟书,“你来过这里很多次吧”
赵孟书也颇为感慨,“是啊,我觉得我就像这座城市的见证者,看着它高楼广厦平地起,看着它战火纷飞百姓流离,看过汉唐盛世的繁花,也看过战争侵略的悲壮。我记得初唐诗人张若虚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我站在城墙上看月,总是会想起这句诗,也会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到你们身边。”
“这不就回来了吗这里是一切的起点,也将是终点。”
“终点”
“是啊,他在这里呢。也许他也思念这里吧。”昨晚和徐福联系,才得知赵高到了西安,现在居住在郊区一所高档的私人疗养院里。
“好。”赵孟书轻轻说道,眼中却不复刚刚的轻松。我拍拍她的肩膀,“走吧,不要想那么多了。”
幸好是年底,酒店人并不多,照旧我和扶苏带着阿恒住一间,赵孟书和宁文典一间,这次宁文典没有反对,看来赵孟书的追夫路也要走到尽头了。我着实为她高兴。
晚上,我们去了永兴坊,吃了肉夹馍、灌汤包子、臊子面、羊肉泡馍等著名小吃,虽与2000多年前的食物有较大差距,但坐在相同的土地上,头顶是相同的天空,倒也津津有味。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曲江书城,一共四层,第一层展览了许多文创产品,很多娇甜的女孩子在合影拍照,还有的上前搭讪宁文典,而宁文典根本不懂那些女孩子的心思,还以为人家只是单纯地让他拍照,礼貌地表示他不会拍照,两个打扮得靓丽时尚的女孩儿挤在一起嘻嘻笑着,“没关系呀,拍就好了嘛。”
我瞟了眼赵孟书,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