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使劲一拉,把宁文典攥着的袖子抽出来,抬起手臂给孩子遮挡阳光,眼光不经意间扫到河面,水光淋淋,清澈见底,她脑中灵光一闪,拉着宁文典,兴冲冲地说:“你说叫临湛好不好”
“临湛”宁文典“噗嗤”乐了出来,“不是,和你排着啊”
“是啊。”临渊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我捡到的,当然和我排着喽。”
“什么你捡到的,分明是我看到的,要排也要和我排着。姓宁,宁,宁什么好呢”
“又不是你儿子,姓什么宁啊,等你有儿子再姓宁。”
“儿子”宁文典眼睛往临渊身上飘去,双颊飘上些红晕,小声地说道,“你给我生。”
“你讨厌死了。”临渊跺跺脚,抱着孩子转身走了,宁文典看着她差点儿被脚下松软的泥土绊倒,笑了出来。
燕云转了大半个村子都没有找到扶苏,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噬,弯月渐渐浮上来。燕云只好往回走,忽然,从东边遥遥地飞来一只小黑点,近了,燕云才发现是黑黑。
黑黑落到燕云胳膊上,燕云抚摸着它光亮的羽毛,“黑黑,你怎么来了是宫里出什么事儿了吗”她出来时,并未带黑黑,由鹦哥照顾。
黑黑抬起头,圆滚滚的眼睛中流露出恐惧,朝着西边凄厉地哀鸣。
燕云心下一惊,“黑黑,是嬷嬷,还是哥哥出事了”
黑黑眨巴着眼睛,落下两滴血泪,滴答滴答落在燕云手背上,片刻就化进皮肤。燕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两滴血在她血液中流淌,最后汇聚到双眼,先是一片血红,随后血红色的帘幕被撕开,眼前赫然出现一宽广的大殿,十八根雕刻着飞龙走兽的青铜大柱树立其间,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九宾皆在,前方是三尺高台,秦王嬴政端坐其上,注视着下方两白衣男子,其中一人手举一卷,瑟瑟发抖,神色慌张;一人手托一盒,冷静自持,持盒者笑言之后,将举卷者手中之卷拿下,到嬴政身前,展开图卷,一柄冒着幽光的匕首现现两人之前,那人握着匕首,径直朝嬴政刺去,嬴政想要拔出身后长剑,却屡次不能,便绕着大柱奔逃。
殿下九宾震惊,但受秦律所限,皆无兵器,也不能上前。常年侍奉嬴政的医师夏无且将手中药罐扔到那白衣男人身上,九宾齐声高呼,嬴政横眉怒目拔出身后长剑,一剑斩断白衣男人右腿,再一剑,又断一臂。
那白衣男子倚柱而笑,流出的血将衣服染红一大片,他将手中的匕首插入自己腹部,没了生息。
秦王嬴政看着他,一剑刺入另一男子腹部,站在鲜红的血泊中,闭上了眼睛。
燕云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她看到秦王嬴政的眼睛缓缓睁开,那目光是如此阴冷、狠毒,又是如此真切,好似就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