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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不愧是土豪中的战斗机,这时正值到金陵赶考的高峰期,各间客栈都人满为患,住满了从江南,乃至全国各地来的书生。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我家在秦淮河畔有家客栈,离文庙挺近的。
瞧瞧这壕无人性的德性。
路上途径秦淮河时,倒也经过了文庙和贡院,是连在一起的,余宁坐在车上好奇地向里边望了望,不知道里边是不是有极其浓郁的圣人才气,里面的考官、士子、半圣之流是否也能口绽莲花,唇枪舌剑,张口可杀人,只可惜天上下着雨,视线不是很清楚,除了门前两个正在说话的文人,只看到了靠近大路的墙上镶有”万仞宫墙“四个大字,据说是某个半圣所书。再往前便是极其密集的官员宅邸,同一般的民宅也没什么两样儿,门口立着两个大石狮子,看起来倒是威风的很。
不一会儿,马车在一家装饰豪华的客栈门口停下,姓都的汉子跃下马,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下来,路上偶尔交流几句,余宁得知了他的名字,叫都大锦,以前是临安龙门镖局的总镖头,练得一手好暗器。
跟着祝允明走进客栈,才知道客栈的房间也已经差不多都租出去了,幸好整间客栈都是他的,还留下了一间位置不错的小院子,庭院深深,在院子里还种了几株芭蕉,的确是个风景宜人的清净地。
这间院子是在客栈的最东面,西侧也是一个院子,住了一个姓李的书生,来自山西,余宁过去拜访时,人不在,大约是出去访友了。
对于山西人来金陵参加乡试这回事,余宁其实挺奇怪的,后来才知道,只要你有秀才文位,随便去哪考都行,哪怕去顺天府都可以。
看来这位姓李的仁兄心还挺大的,居然千里迢迢赶来人杰地灵的江南送人头。
房中有上好熟宣纸,余宁在房间里放好东西之后,便坐到桌子前面,抽出其中一张纤薄宣纸抖了抖,声色沉闷薄如蝉翼,看起来竟是比上好的五五云签不差丝毫。看来这客栈老板为了招徕生意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在砚台中研好墨汁,余宁手中执着刚得来的画笔,饱蘸墨汁,思索该画些什么。
眼角余光瞥见院子里被雨拍打的芭蕉,深吸一口气,振腕在纸上画下了一道芭蕉叶。
雨声滴答的拍打着窗外的芭蕉叶,余宁笔下不停,整个心神都沉浸在绘画中,没过多久,一幅雨打芭蕉图便跃然纸上。
更出奇的是,无论是芭蕉的脉络,还是雨点拍打芭蕉时乱溅的水珠,都栩栩如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与此同时,一道青色才气从画纸上升腾而起,没入余宁的体内。
才气三寸有余,已到了鸣州的境界。
这画笔果然是好东西啊。余宁放下笔,揉了揉眼睛,画画这活儿实在是太过耗神,之前还没怎么觉得,这次画完之后,怎么整个人都差点虚了
之前听说画道中一境得形,二境写意,三境传神;根据自己的估算,自己大约还处在一境到二境之间,听人说只有到了举人之后,画道再达到了三境,才能生出异象,画出的画几能以假乱真。
余宁对于这个倒是挺憧憬的,以假乱真哎,如果在现代能学会这一招,哪还有其他画家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笑自己好高骛远,随后摊开一张宣纸,提起笔来,开始练习制艺。
之前在丽春院听某个大儒说起,这次会试有四个考官,除去可能担任考官的王阳明和裴矩两个大儒之外,其中一个考官喜欢孟子,还有一个则喜欢写的漂亮的字。
有佛书这个技能在,余宁的字问题不大,大不了等到临考前用经验值把技能点到中级,价格也不是很贵。至于《孟子》这本经义,却是余宁最不熟悉的一本。
按照历年的考题,去年考的是论语里的《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诗题则是:赋得春雨如膏。
根据余宁的猜测,今年多半应该就是《孟子》里的题,翻开《孟子》,找了一篇《不为者与不能者之形何以异》,按照制艺的方式练习了一遍。随后鉴定技能直接给出了结论。
“一篇开局潦草总体尚可的制艺。”
正如鉴定技能给的评价一样,余宁对孟子并不算太熟,哪怕有了高级制艺这门手艺,写的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