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人相食的年代,死人太正常了,何况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对于袍泽的阵亡,众将士绝不是娘们似的嘤嘤低落,而是仇恨,是愤怒!
甄帅敛了强挤出来的泪水,先是祭奠一番亡魂,语气悲愤,“人固有一死,或重于脚下这九平山,或轻于你我身穿之衣,马革裹尸,值得敬重。”
接着一一看过众将士,神色庄肃,“往事已矣,你我当知耻而后勇!古人卧薪尝胆,才有吞吴三千越甲,你我当修戈拭甲,待狼烟再起,剁了那乐陵县尉祭旗!”
众人大吼:“愿效死力!”
乐陵县城主府。
潘凤刚从军营慰军回返,一匹卓越战马,两百多匹精锐战马。毕竟甄帅等人是主动弃马逃窜,除了几匹死于乱战,大多健壮如初。
对于潘凤这等沙场武将而言,钱财均是身外之物,并不是太渴求,因此潘凤直接给部下分了,以作奖赏。
潘凤不重视钱财,可县令重视啊!黄澄澄的十几万金就这么分了还是分给那帮大老粗简直岂有此理!
潘凤正准备卸甲胄,县令许正闯了进来,手指都要点在潘凤额头了,怒喝:“潘凤!你可知罪”
潘凤一愣,止住卸甲,疑惑道:“许县令这是何意某何罪之有”
许正脸色阴郁,目光一冷,寒声怒斥,“谁让你擅自出兵的折了上千精锐不说,谁给你的权利,私自处置缴获”
潘凤明白了,这厮看似大义凛然,实则说自己无令行军是假,缺少孝敬是真啊!
潘凤性情耿直,哪能行这龌龊勾当,怒从心头起,一大铁拳狠锤府内梁柱,双目血红,反喝道:“我身为乐陵县尉,督查治安不法,出兵剿匪莫非不应该剿匪所得犒赏将士,此乃大汉律!许正,我告诉你!你等乐陵士族不要欺人太甚!”
潘凤怒了!想当年,老子一手大斧,从东海之滨劈到九平山顶。剁碎了不知多少匪寇,才幸得上任县令看重,举为乐陵县尉。
后来朝廷卖官鬻爵,上行下效,腐败不堪。上任县令为官清廉,缺了孝敬,才被你们这群小人一撸到底。
好啊!撸了上任县令还不够,如今还想寻我潘凤晦气莫非这世道,真没我寒门出路
许正这个气啊!此人果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当初,若不是看你这武夫好摆布,我们会留着你任这乐陵县尉如今已有噬主之意,好个潘凤!留你不得了。
许正这边正想着,下去就跟乐陵诸家族商讨,派人去渤海郡走动走动,把这厮剥了游街,突然耳边响起了潘凤的高声喝叱。
潘凤瞥见许正眼神不善,立马晓得这厮正憋着坏水,这是想撸自己啊!这还得了没了这乐陵县尉,乱世人如草芥,自己还怎么养活一家老小心神一动,高声喝叱:“哼!你们这群草包,总是一厢情愿!乐陵没了我潘凤,看谁能保住你们的钱财真是不知所谓!”
许正愣住了,没错,此言不虚,许正虽然不想承认,可确如这厮所说,没了潘凤,谁来保住自家庄园
恰逢今年大灾,全县难民四起,城外许多庄园被攻破劫掠。自家之所以得以幸免,全赖眼前这厮坐镇。若只是普通难民也还罢了,自家豢养的私兵就足以应付,可这批难民中有一个强人,那是非潘凤不可敌!
许正想通各中环节,戾气渐渐消失,虽然怎么看眼前这厮,怎么一副恃才傲物的嘴脸。可许正还是缓和了声音,不提擅自出兵和私分战利品的事,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略带商量的口吻,道:
“潘将军,此次折损这许多精锐,莫非遇上那厮了潘将军还是将各中详情说说,我好下去与各家族协商,招募新兵,打造兵甲,筹备战马,将军也能好好拱卫乐陵。”
潘凤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大家各取所需,你们提供兵马保平安,我潘凤只管率兵杀敌。
潘凤怒气消散,摇摇头,“非是那厮,另有其人。”
许正惊得都要蹦起来了,有了一个非潘凤不可敌的难民还不够再来一个这是天要亡我许家啊!许正愈发重视潘凤了,忙道:
“潘将军,你看需要多少兵卒,方可保我乐陵无事”
潘凤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啊!以前这帮豪强怕自己做大,变着法的不让自己过多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