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氏误解,赵希安忙道:“印子李那边的债,我已经说好了,能多缓上一阵。我又找了个能赚钱的差事,很快就能还清了。小娘不必担心。”
“真的”何氏无论如何不相信,几百贯的印子钱居然如此轻易就能解决,目露犹疑。
要知道,别说几百贯了,就是数十贯,在寻常人家也已是了不得的数目了。
红婆婆忙在一旁插嘴道:“我就知道少爷是个有大本事的,否则全县那么多蒙生,却只有寥寥数人能顺利过了童子试。少爷是文曲星下凡,这种小事应对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边说,边给何氏递了个眼色。
说实话,红婆婆也不信赵希安有那能耐,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若是当面露出不信任他们的眼神,只怕关系会越搞越僵。
赵父当年就是如此,明明只是个家里的小问题,但另一个妾室余氏偏生不相信他能解决,一通大闹,生生气得他中风吐血,之后便一路病榻缠绵。
何氏会意,便道:“是的是的,少爷如今长大了,要是老爷能亲眼见到少爷如今这般神气光彩,该有多好啊。”
说着说着,勾起了伤心事,又垂下了泪滴。
这院子,看来是不能待了。
好在今日来,也不过是送点东西,增进一下感情,顺便报答何小娘先前的援助之情,如今既然目的都已达到,赵希安这就告辞了。
红婆婆本想要留他用晚饭的,不过他推托家中还有事,就此别过。
小宝他们舍不得大哥哥,又纠缠了一番,许诺下次带糖果来给他们,赵希安这才顺利脱身。
刚出了院子门,往前走了不远便是县里最热闹的朱雀大街,迎面却撞上一个匆匆走来的大汉。
这壮汉看上去不到四十的年纪,身材高大壮硕,身穿富贵绸外衣,头顶四方巾,额顶一方翠玉,衣着看着富贵,但却给人一种并非善茬的感觉。
尤其是他面上斜挂着的那道刀疤,尤其唬人,眼神也是极为冰冷,街上那些行走过的路人,无不避让不及。
赵希安只是觉得此人分外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想来是前身认得他,但自己偏生没能完全继承前身的记忆,因此有了偏差。
但那个高大的中年汉子,看到赵希安,同样愣住了。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似乎带着些怨恨,又似乎透着些阴冷。
然而这种眼神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到先前那种冷漠到极致的感觉。
赵希安停住了脚步,他不是傻子,既然大家都认得,对方却装出如此一副神情,想来必定不是朋友。
与其让人在暗中瞄着你,你却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不如当面问清楚。
赵希安就这么看着对方,脸上浮起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这种神情,不出意外,让中年汉子感到了别扭。
他忍不住便问道:“大郎,怎么如此无礼”
大郎
这个称谓,顿时让赵希安脸都绿了,脑子急速转动了起来。
首先,大郎这种称呼,肯定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比如说,吃药吧……。
虽说赵希安确实在家里行大,按这个时代的称谓,叫大郎也没问题。
但为啥听了那么不爽呢
而且不带着姓,直接叫大郎,肯定是熟悉的人才会如此叫,绝对不见外。
“还未请教”赵希安不得不装出一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向对方拱手行了一个礼。
中年汉子一愣,随即怒道:“不就是分了家,你居然连舅父都不认了”
舅父
赵希安记得,自己死去的便宜老妈,乃是江南人士,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