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女子,三日后回门省亲。
这是习俗。
原本,纪水寒也是需要省亲的。不过牧飞龙重伤不愈,这回门的习俗,自然只能延后再说。
或许是太过悲观了,看着几乎要冻成冰疙瘩的牧飞龙,纪水寒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做好守寡的心理准备了。冰雕似的家伙,怎么看也没有活过来的希望嘛。
“都冻成这样了,还能活过来太不科学了吧”躺在床上,纪水寒问睡在屏风后的小床上的芍药。
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芍药是睡着了,还是不愿意搭理她。
纪水寒双手抱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眸在黑夜里闪烁。“诶,说起来……芍药,你每天都要睡在这里吗啧啧……要是……要是牧飞龙过来……嗯,你也会睡在这里”
依然没有人回答纪水寒的问题。
纪水寒有些悻悻然,又躺了一会儿,起身下床。
“你上哪”芍药终于开口说话。
“唉……夫君重伤在身,我实在是无心睡眠。”纪水寒说着,开始摸黑穿衣服。
芍药起身,点了油灯。
看一眼正在穿衣的纪水寒,芍药问,“你是担心我晚上会对你动手,所以不敢睡吗”
纪水寒穿衣的动作微微僵硬了一下,之后又哈哈一笑,继续穿衣。“我会担心这种事笑话。纪效忠需要一个活着的侯府少奶奶,怎么可能会让你对我下手。”
芍药哼了一声,道,“你很自信,自信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你又太怕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证明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
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心思,纪水寒有些恼羞成怒,哼了一声,道,“活着不好吗怕死有错吗”
芍药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夷,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冒牌货,跟真正的二小姐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纪水寒穿好了衣服,走出小跨院。
作为贴身侍女,芍药自然只能跟着。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觉了,纵然是修行之人,芍药也有些受不了了。看着前面精神抖擞的跟值守兵卒闲聊的纪水寒,芍药恨得牙根发痒。
这个混蛋!
她可以在厅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自己却要站在一旁陪着……
芍药极度怀疑这家伙不仅仅是因为怕死才不在自己房间里睡觉,很可能还存了心思要自己活受罪!
将军的想法真的对吗留着这么一个贪生怕死又卑鄙无耻的家伙,真的好吗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芍药愣了一下,回身看去。
却见一行三人匆匆而入。领路两人,身穿甲胄,一脸风尘仆仆,明显是侯府士卒。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
男子二十来岁模样,干净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忧色。犹如夜色中的一道亮光,闪到了芍药的眼睛。
好英俊的男子……
似是情窦初开,芍药有些痴了,竟是忘了回避。
疾行而来的士卒,看到挡路的芍药,恼怒的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推开,冲着正在值守的金柱子问道,“柱子!小侯爷如何了”
金柱子一脸惊喜,“老酒!”原本至少要四五日才能回来,没想到不过三日,竟然就到了。看到绰号老酒的袍泽背后跟着过来的青年,金柱子脸上的喜色更甚。
想来,此人就是来救治小侯爷的!是药圣吗这么年轻还是药圣的弟子
那青年进得厅内,一眼便看到了纪水寒。
微微一愣,青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拱手道,“师妹,别来无恙。”
纪水寒略有惊讶,随即道,道一声:“师兄。”
青年应一声,跟着老酒进了内室。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牧飞龙,眉头紧蹙,径直来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瓷瓶,倒出一粒赤红药丸,摊开手掌,掌中药丸噗的一下,竟是燃起一团火来。
青年翻掌,按在了牧飞龙额头之上。
红色的火焰,瞬间在牧飞龙全身蔓延。
这火显然不是凡品,竟然没有烧及牧飞龙身下的被褥,只是在牧飞龙身上来回浮动游走。
片刻之后,那施救的青年,额头渗出微微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