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打着招魂幡,手中多了一柄铃铛,名唤为三清铃。
三清铃指引亡魂循声跟随,润夜的铃声一响起来,一堆人就往新墓穴开拔了。
过桥时,一队人停在河边,润夜又是一阵念诵。
过了桥后,绕了二里路,到了山脚。润夜的穴位于半山腰、背靠着山面朝水的一流风水宝地。
上山的路总是艰难,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幸亏路程不远。
润夜闪到一旁,穴上早有两个挖好的墓坑。抬棺人将棺材下了进去。
润夜让人摆桌子,放跪凳,拿出一套新的器具来,如法炮制,亦在坟前念诵。
诵念结束,润夜起身,点了一根香,递给占鳌。
“快走,回家了。”
这次,润夜让占鳌走在最前面,芋头帮他打灯,占鳌身后是朱红玉和琥珀,二人并排走着,一路上继续撒纸钱。润夜走在最后,打着招魂幡。
常平川、二狗、抬棺人留守在坟地封棺。
占鳌手中的香燃烧着,一缕青烟飞上云霄,很是安然。
月光朦胧,这一缕青烟在空中结为云篆,缓缓地随着三位孝子。
朱宅家门大开,门前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四个人由芋头打着灯笼,一路走到祭坛前。
润夜走到祭坛前先是沐香,就是在小香炉的烟灰里面挖个小坑,填入柏香粉。再将拈香点燃,插入柏香粉中。
柏香粉被点燃后,迅速在上面覆盖上更多的香粉。
这是道士上坛前必做的事,故道士亦自称为“玄裔焚修弟子”。
只见香料燃烧,升腾为屡屡青烟,润夜走到一旁。
占鳌走上前去,将只剩一寸长的线香插入大香炉里。
润夜有条不紊得续上三柱清香,月光掩映着牌位,似乎上面的金字更加闪耀夺目。
“你们磕个头,就可以脱衣服了。”
说着,润夜走到一旁,脱了法衣。
抬棺人这时回来了,他们办完了事儿,有说有笑。润夜打开随身带着的锦囊,找了一个铜盆将锦囊中的桃木皮倒了进去。招呼着一群人用桃木皮水洗手。
再点了一把檀香,在他们身上熏了一遍。
润夜听见大门关门的声音,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原来是常平川看众人都回来了,要锁门。
“别锁门,今天夫人和老爷都要回来。”
常平川一听润夜这话,吓了一跳,忙躲在一旁。
润夜赶紧缓解尴尬,挂上一副笑容。
“这里交给我,你们下去吃夜宵吧。”
朱红玉请桂嫂过来,就是让她做一场前所未有的丧宴。
润夜调度的时间正好,桂嫂上宴时,正巧门外敲响四更了。
也就是丑时到了。
润夜在祭坛旁看着香火,朱红玉从厨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
“润夜,吃点吧。”
润夜见是朱红玉端的,想也不会是荤腥,在连廊的地方找了个座,舀了一枚汤圆,缓缓放入口中。
朱红玉站在他身旁,等着收碗。
“你坐啊。”
说着,润夜靠边挪了挪。朱红玉连忙摆手。
“得了吧,又被你一会儿挤到地上去。”
润夜苦笑一声儿,他自己做的死活该他自己。
润夜又吃了一颗汤圆,叹道:“在众多甜食中,我最爱吃桂花酒酿圆子,四年前有一位从苏州来到此处的客商,在我们庙借宿了半个月。那位客人温驯甜婉,也会下厨,做了一道我从未吃过的甜食,唤做桂花酒酿圆子。”
朱红玉并不作声儿,见润夜不吃了,拿过他的碗与勺,喝了一口热汤。
“你这道士,原来喜欢人间一等一的富贵繁华之所。可是我喜欢西域大漠孤烟,守着一方绿洲,戍守边关听鸣金长号,烽火狼烟,一揽万里河山。”
润夜听朱红玉这样说,将头侧向一旁,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朱红玉想着,在自己的家宅之中,终究有外人。言多必失是真的,于是拿着碗转身走了
,也没有回答润夜的话。
润夜见朱红玉不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