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不寿微微皱眉,他纵使落魄,却仍然看不起唐峰这种阿臾奉承的勾当。唐峰这样做或许仅是为了活命,可依然让他感到恶心。
他没有作声,淡淡地看薛红梅等人在面前表演。
薛红梅见韩不寿面无表情,全然没有达到她心中原先预想的目的,心中恶气抖生,瞅着身边的唐峰要撒气,怒道:“笑甚么笑!”
唐峰没想到自己笑脸凑上来竟是这般结果,面对这个心思难测的师妹,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唯有谨慎行事,于是嗫喏道:“是……是……”
薛红梅料定韩不寿不敢反抗,松开其肩井穴,转身要收拾唐峰,向唐峰飞起一巴掌,正中唐峰的腮帮子,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口中斥道:“滚出去!”
她本拟唐峰会连滚带爬地跑出屋外,未想到唐峰的脑袋在她这一掌的猛力下竟与脖颈撕开,冲天飞起,颈血疾喷如泉。
“唔……!”崔擒鹰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见徒儿横尸丧命,或许是残存的人类意识犹在,不禁惨叫了一声。
他手腿并用地跑过去,用嘴衔起唐峰的头颅,放到倒地的无头尸体旁,口中不断发出哀嚎。
薛红梅被崔擒鹰叫得烦了,斥道:“老畜生,你再叫,就让你吃掉他,一根骨头都不许剩!”
崔擒鹰听懂了她的话,停止了哀嚎,仍在小声地呜咽。
唐峰的鲜血在地上横流,浸透了韩不寿所坐的竹席。韩不寿只得起身站立,顺便擦去一脸的鼠肉血浆。
他向地上唐峰的无头尸首看去,只见断口处有着大大小小无数个蠕动的白点。细眼一看,乃是各色虫子,红头的,黑眼的,形形色色,爬满了颈腔处模糊的血肉和白骨,顿时想起唐峰当年曾经服用过花三娘的三虫三石丸,原本性命只在一年之期,能活这么多年已属不易。
薛红梅看着地上身首分离的唐峰,一脸的怅然,待怒气过后喃喃地说道:“这些年,我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每隔半个月便用新鲜人血替换他体内的血液,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没用,轻易就没了命。”
她当然不是在乎唐峰的生死,而是要留这样一个最熟悉的人在身边,以便可以随时折磨。这些年若不是有唐峰作她的沙包,她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加上所习温候功缺少关键一节的缺陷,恐怕早已走火入魔、吐血而死。
韩不寿怎能猜不到薛红梅的这点心思,但为了活命,只得将话转着说。
他轻吟一声佛号,换去了平时那副清淡口气,“阿弥陀佛,如此看来薛姑娘并非残忍嗜杀之辈,又何必在贫僧这里执迷不悟呢。后退一步,海阔天空,普天之下倾慕你的男子比比皆是,哪里没有芳草”
薛红梅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曾考虑过我这些年受过的种种折磨。当初若不是你们在虎冢里对我犯下的种种恶行,我怎会有今日下场。现在你反倒好,想劝我归善了,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啊!”
她伸出左手,向韩不寿用力一推,气劲极大。
韩不寿右手要拔刀格挡,却被薛红梅用手按住,难以拔得出鞘来,同时被薛红梅左掌拍中胸脯,直感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而来,身子像断了线的风
筝般向后飞去,倒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小庙墙壁本就年久失修,加上屋顶压满了积雪,哪里受得住这般重力,顿时哗哗啦啦地垮塌了一片,各色砖瓦混杂着雪压在韩不寿身上。
薛红梅存了猫戏耗子的心思,是以刚才这一掌并未施加全力。韩不寿受伤不重,推开盖在身上的砖瓦,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未料薛红梅已经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他的身后,伸手点了他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