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淡淡一笑,“你们先带我回去,到时候朱将军若不肯见我,我不怪你们便是了。”
那头领一听有理,随即答应下来,“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可反驳。总之你若是能见到我们朱将军,可得将尾巴夹得紧些,千万不可像现在这般随意。”
刘驽点头,“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两方商定后,他转身去劝说那些准备背井离乡的百姓,“乡亲们,既然朱将军都答应了对手下兵士严加管束,绝不危害乡里,那咱们大家还是回去吧。毕竟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人生地不熟,维生艰难,不如咱故乡好啊。”
众人一听有理,但是心里仍有些不放心,有人说道:“可万一那朱将军反悔,要拿咱们开刀怎么办”
刘驽走过去拍了拍此人的肩膀,“俗话说‘军令如山倒’,那朱将军是个大人物,总不至于为了咱们普通百姓出尔反尔的。”
他又接连劝说了数番,才劝得这些百姓愿意返回。
那兵士头领见状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自己和手下兵士总算是完成了任务,逃脱了性命之厄,同时对主动帮忙的刘驽心生好感,“我说小伙子,你若是进了咱们义军,往后咱们可都是兄弟。要么你就跟着老子干吧,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在刘驽面前逞“老子”,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把其当作自家兄弟,才会与其这般近乎。
刘驽明白他的用意,是以也不生气,而是笑道:“好,好,等我见了朱将军,到时候听他安排。”
那兵士头领见这个年轻后生直至此时仍然想着要觐见主帅,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暗道:“你是没有见过朱将军,不知道他的厉害。没见到,算你幸运。见到了,到时候恐怕你想跑都来不及。也罢,让你个小后生碰碰壁也是好事。”
他手一招,一名兵士将备马让给了刘驽。
刘驽施礼谢过,翻身上了马,与这些义军将士一起往雍州府而去。
从这些兵士口中,他大致了解到,这位朱将军对待麾下将士十分残酷,稍有过失非杀即打,绝非普通的“残忍”一词可以说清道明。往常因为过错死在这位朱将军手下的将领,没有一百,少说也有十。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位朱将军虽然对待自己的部属十分严苛,但对普通百姓却是一等一的好,每到一处新地方,这位朱将军都要去劝农劝桑。麾下众将见主帅如此重视百姓,是以不敢轻易凌虐百姓,军纪在黄巢义军中算是出了名的好。
“估计全天底下,没有几个像我们朱将军一样,能对老百姓如此之好的人了。在他手底下,老百姓比当兵的活得自在!”那头领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愿意做百姓,还是愿意当兵”刘驽笑着问道。
那头领歪着头想了会儿,“还是当兵的好,毕竟不是所有带兵的人都像朱将军一样。万一遇见像秦宗权将军那样的人,不仅会被杀了,更会被当作牲口吃掉,简直是太惨了。“
刘驽听后略略点头,这个秦宗权他听说过,此人先前官授大唐蔡州奉节度使,最近在河南地兵败降于黄巢。据说此人天生爱吃人肉,一日不吃便想得慌,想人肉想得眼睛红了,那便是又要杀人吃了。
“是啊,还是你们朱将军好,只可惜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刘驽拍了拍马背,抬眼望向前方远处,那夜色中雾蒙蒙的一片黑影,估计就是雍州府城池所在方位了。
一行人骑马走得近了,刘驽方才发现地上到处是义军挖下的沟渠,城里的人马即便冲出来,也难跑得远。看来这朱将军已经下定决心要拿下这雍州府,才会作这般决绝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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