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照影像来算时间,玫姑娘接客原是在五日后。
但现在,世上已然没有玫姑娘了。
“......有的,当是我冯玫。从此天高任我飞,地阔任我行了啊!”玫姑娘欢喜的脑袋朝后昂起,双臂展开。闭目的她已经向往起那以后的美好生活来。
“多亏你!”冯玫坐正身子,边笑嘻嘻的看着鹿鸣,边取了茶盏举起。
鹿鸣亦是举了茶盏向她轻扬。
能救一人性命,感觉,真好!
此刻从冯玫嘴里鹿鸣也已知道了,那个被巫家捉了去、盛传推姑娘下水的人,就是曹启。
算计到曹启,这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冯玫说,她也没有想到。
“他就那么出现了,我就想着是个好机会!没了他,你的日子定然是会好过不少,不然......!他这个人,和蛇一样阴险的很。很多事情你未必知道,我却晓得!”冯玫原还笑嘻嘻的,说到这里神情却微微变的有些担忧,她有些不安的抚着茶盏,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心也坏的很,真要说来,那曹启的命,可也是命!”
“我长的像圣人吗”鹿鸣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问冯玫。
冯玫竟是真仔细的端详起鹿鸣来。
鲜活又天真的年纪,美丽又端正的容颜。圣人大概不会这般好看也不会这般年轻,但圣人,也定然不会这般帮她冯玫的。
所以于她冯玫来说,鹿鸣小姐何止是圣人,还是她的再造恩人。
冯玫便伸出手,拥住了鹿鸣,下巴则抵在鹿鸣的肩膀上,而下一刻,冯玫就那么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很久很久,冯玫没有这样哭泣过了。因为没人会在意她的眼泪和感受。
鹿鸣轻抚冯玫的背,一下一下,脸上则带上柔和的笑意。
滴答-----滴答------
借着昏黄灯火,能看到天上打下来的雨点,有那么几许,滴在竹叶上,竟是下雨了。
......
下雨了,九象合上窗。
九象和鹿鸣落脚在同一家客栈,不同的是,鹿鸣是在二楼,九象是在三楼。
九象和母亲合住一间,此刻母亲福婆已经睡熟,九象特意给母亲准备了安神的熏香,让她能入睡的更快更踏实,毕竟路途漫漫,母亲年纪大了,走的再缓,也是累的。
笃笃笃-----有敲门声起,门外是伙计的声音,“客官,您要的酒!”
九象就过去开了门,从伙计手里接过托盘并点头致谢。复回屋里,九象斟酒入杯却是不喝,跪卧在棉垫上的小鹿闻着酒味,到是一咕噜起来,伸长了脖子、仰起头努力朝桌上探视,小舌头还舔舔唇。奈何它还没有桌子高,根本就看不到也够不着。
九象伸手将小鹿捞起抱在怀中,另外一只手则从桌上的包袱里取了一只瓶子。九象将瓶子里的东西略撒了些在酒杯里。
原本清冽的酒水,顿时升腾起一股子白色烟雾。
“瞧,喝不得的!”九象一点小鹿的鼻子,“我们被坏人盯上了啊!”
小鹿似是听懂了九象的话,缩缩脖子紧挨了九象的胸膛。
“不怕,不怕!”九象轻抚它的脑袋,如哄孩子一般喃喃轻语。
酒壶里的酒水被倒尽,灯火也呼的一下被吹灭。一阵脚步声和脱衣服的轻响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渐渐的,则有呼噜声起来,伴着外头的雨落哗啦声。
“收了吧,不早了,不会有投店的人了!”客栈大堂的掌柜打着哈欠,吩咐伙计们关店收拾,他自己则是提起玻璃灯盏,先回房歇去了。
伙计们边收拾,边嘴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几句,很快,留一伙计守夜,其余人也各自回屋。明日天不亮,他们都还得早起的。
灯火渐灭,只客栈门前的灯笼在雨里发出幽黄的光亮。留夜的伙计打了个哈欠,困到在柜台上。
终是有人没入睡的。比如九象。他假寐着,看着房梁。
离开麦州的时候,他就感觉被人盯上了。九象不喜欢节外生枝,就一直跟着众人同行,让那歹人没有下手机会。但现在看来,他们是在制造机会了。
既然想死,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