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先把他折价卖给我,我找个正经医师来给他治伤,总比什么医畜的要好。
“到时再由我来转送给阳元君,虽是瘸奴,但他也算是白得,自是不好再说你什么,若要问起腿伤,我便说今日之事是我误伤所致,与你无关。
“虽说你是折价,但比起我方才例举的那几个结果,也不失为一种两全的办法。
“况且世事无常,时间久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若是你,搞了场难收的烂摊子,突然有人主动过来接手,为什么不转手呢
“也尽早地落个踏实,既挽回了损失,又保住了口碑,而且今天就能拿到钱,你看如何”
范浑静静地听着,缓缓“嗯”了一声,就当是同意了,又拱起手。
这次明显是比之前几次要规范一些,神情也严肃起来,说道:“敢问九原君,出价几何”
将离记得宋桓说过,一个小奴是两千多钱,这胡人小奴不知道还是不是这个价,既然是订的,也许会高些。
不过一个奴隶能有多少钱,一大一小的套餐也只要六千多,宋桓带的一镒金饼就值钱四万八千钱,再贵能有云中居的半个东家贵么。
但此时不好开口随意说个数,说低了让人笑话,说高了又亏,便道:“原价的五折。”
……
的确是没有半个东家贵。
但也有五分之一个半个东家了。
两镒。
这小奴已经让范浑的人送回九原君府,他一路挂在马背上迷迷糊糊,将醒不醒的样子,拽他的时候也还无力挣扎了一番,现在被松了绑扔进后院的一间空房看管。
将离回到书房,宋桓跟在后面说:“公子,两镒买个奴隶,确是太贵,都可以买三十多个小奴了。”
“这还是半价,”将离笑笑说,“阳元君可是愿意花四镒去买来。”
“那范浑会不会是宰了咱们一把”
“他不敢的,若真是信口开价,等阳元君一到,我去求证,砸的可是他自己的招牌。”
“胡人蛮族,怎就卖得这么贵公子又何必硬要将他买下”
“本以为只是随手买个小奴的事,话都出口了,却没想到这孩子竟是个胡人,如果范浑能顺顺当当地卖给阳元君,那倒也没我什么事。
“但小奴伤了腿,看样子是不会被好好治的,很可能会挂掉,一个胡人死在九原,若只是个无名无姓家里又没人的就算了。
“可你想,这样的人,他能值四镒么如果这孩子家里真是还有什么人,甚至是在族中有些地位的,一旦他们追过来,发现孩子死了,那九原的封君,怎么也撇不清关系。
“现在留下这小奴,先好生养着,千万别让他死了,等阳元君下个月来,再看看他怎么说。”
宋桓点点头:“唯。”
他还没付钱,说要让府里的内管事来验货,看过人才能给钱。
范浑一干人就站在后门干等着,派了个手下回奴市去取来券和奴契。
等内管事来了,宋桓又叫两个护卫进去架住男孩,让人给他擦干净脸看牙口。
这小崽子突然睁眼醒来死死咬住管事的手,咬得都冒血了还不松,后来又自己晕了过去,这才让人仔细净面验货。
终于看清孩子的脸,内管事又翻开他的眼睛,宋桓觉得有些蹊跷,便去书房找到将离,请他决定。
“蓝眼睛”
将离奇怪地回问一句:“你可看清楚了”
“仆看得清楚,那王管事都扒开眼皮瞧了,一对眼睛像蓝色的琉璃珠子似的漂亮,皮肤也是雪一样的白……”
将离听他说着,皱起眉毛。
白种人
白种人只是一种主观的称呼,并不是肤色白就叫白种人。
白色人种,也被成为欧罗巴人种或高加索人种。
除了欧洲白人,西亚、北非这样的环地中海地区,有些肤色较深的,也是白种人,深色毛发,黑褐虹膜。
而将离面前这个很瘦的胡人小奴,看着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比木云稍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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