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写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搁下笔,点着一根烟,借着昏暗的台灯贪婪地吸着,以缓解因奋笔疾书而造成的疲惫。一些明察秋毫的人能轻而易举地指出我在此处表达所隐瞒的事实——这也显而易见,我的确过于轻描淡写了,没有将一直以来深藏的恐惧与焦虑如实呈现在众人面前,此中亦有难言之隐,在这里不便多言。令我窃喜的是,我意识到因某些蛛丝马迹的出现使得案情有了转机,我也看到了完结故事的希望,于是索性将半截烟摁灭,重新执起笔,拖着消瘦的病躯伏案而作,力图尽快除去内心的郁结。
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内心提醒自己。
如果抽“泰山”牌香烟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那嫌疑人的范围未免太大了,公安机关都不一定能调查过来。然而,这个发现多少引起了我对县医院凶杀案的重视,我索性查阅之前的新闻,从中又找到了两条信息:
受害者身中多刀死亡,面部被划烂,无法辨认其原貌……经警方确认,死者是一位65岁左右的老人,身份不详……
65岁左右的老人……身中多刀,面部被毁……
这凶手是有多残忍
我感到胃部一阵痉挛,匆忙关掉手机,不去多想。
房间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通过窗户,能窥见遥远的天际挂着一轮清亮的圆月,周围分布着璀璨的恒星。夜空黑中带蓝,澄澈如洗,往下延伸,能隐约眺见群峰绵延起伏的轮廓。
这是我在岱山湖见过最晴朗的夜晚。
我不由自主地走出房间,想投入到外面的夜色中,可是一来到走廊,那种无处不在的幽闭便打消了我的念头,我怔怔地立在原地,一时陷入彷徨。头顶昏黄的灯光不惜倾泻而下,照得原本残破的墙壁光影斑驳。见此情景,我蓦地想起初来乍到的夜晚,独自一人将旅馆转了个遍,此后它森然腐朽的气息便深深地根植在我脑海,令我每到一隅,心中便生出莫名的恐慌。如今这种感觉不减反增,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原因不言自明。
我的疑心之重令我趋于杯弓蛇影的地步。每每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我总感觉尽头的202房尚有许多事情等待我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