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梦身穿白色的花呢短外套,半扎着长发,长短不一的碎刘海松散地搭在脸上,气质清雅而脱俗。
“梦姐,怎么起那么早”我趁刘凯威还未下来,问。
“我一直都起得早啊。”她撩开发丝,略微发黑的眼眶透着一丝倦意。
我有点感激她在林老太面前为我做的辩护,却不便直接开口,于是说:“你昨天正好提醒了我——”
“啥”她的眼睛依然那么明澈。
我正了正身子,“确实有人怀疑我。”
她抿嘴一笑,似乎并不当回事,“你也知道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当我们的面坦白啊,客人们会理解的。”
“没那个必要。”
“不,我感觉有必要。”她乌黑的双眸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只要能捉住凶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刘凯威几乎是提着瘦小的白丁跨进来,将他摁在椅子上,而后扫了我们一眼,“现在开始吧!”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白丁无助的眼神依次在我们身上掠过,当目光集中到他的前妻时,一股恨意悄悄爬上了嘴角,随即又被怅然取代。袁依梦偏着头,假装没有看见白丁,从她身上我能感受到属于一个独立的女性的桀骜。
由于距何老头遇害已过去了一个礼拜,白丁并不能准确地说出案发当晚自己身在何处,因此我们把目标锁定在第二起谋杀案上。据他自己陈述,他在停电的时候恰好从后门溜进来,并上到三楼,进了杂物房,基于这一点,他和我们设想的凶手的行踪完全一致。刘凯威难掩兴奋,不断叮嘱我务必把白丁的供述详实地记录在案,以防出现纰漏。
以下是对白丁的审问,他的陈述照例由袁依梦代讲。
刘:为什么要杀宋先生
袁:我没有杀人!
刘:那你当时进去干什么
袁:我只是上去了,啥也没干啊!
刘:啥也没干不可能这么巧吧宋先生刚好在杂物房里被人杀了,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
袁:我也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很黑,根本看不见地上有人。
刘:你为什么恰好会在停电的时候回来呢
袁: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刚进来的时候客厅怎么没亮灯。
刘:你也觉得奇怪
袁: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先生
刘:我看你还要装多久。
袁:我真不知道——有人把灯关了吗
刘:有人在供电房里烧水,使总电路跳闸,整座旅馆都停电了。
袁:噢,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知道是谁吗
刘:正想问你。
袁:我咋知道我刚从外面进来!
刘:你之前在哪
袁:山里。
刘:谁能证明
袁:警察先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除了树林里的鸟儿,没有谁能证明了!
刘:你在这样一个夜晚溜回旅馆,恰逢旅馆停电,宋先生被杀,而出事的地点距你的暗室仅咫尺之遥……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与本案无关吗除非我是傻子。
袁: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没有杀人。
刘:袁小姐,他在撒谎吗
袁:嗯——不像。
刘:你觉得呢,齐先生
我:仅从作案时机和作案地点分析,他是完全符合的,可就是作案动机,似乎不太明确。
袁:你说得很对,齐先生。我跟他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杀他呢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他被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