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已经铺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宋先生的面孔在充沛的光线下显得坚如磐石,方方正正的脸庞看不出一丝慌乱,鼻翼随着匀称的呼吸一张一合——他仿佛又找回了一贯的镇定。然而我怀疑这是否是他在崩塌之前的假象,以某种惊人的意志力克制着情绪,如同他向病人的家属宣布死讯时那样冰冷、不带半点情感。现在轮到他的命运接受制裁了,宣布他的“死讯”的人,会是他自己吗
麻雀又飞了回来,停在窗沿上驻足观望,并没离去的意图。它们似乎也在期待什么。
“实不相瞒——”宋先生咽了口唾沫,说道,“案发当晚,我没有直接去饭馆,我和我的妻子在花园门口就分开了,因为我想上车检查一下车上的设备。好几天没开车,又接连下了雪,怕是发动机打不着。我在车上待了会儿,发现挡风玻璃上全是雪,于是打开雨刮器将雪刮掉。这也是为什么会引起谢经理的注意。我在车上待了约十分钟吧,就去饭店就餐了,回来时你们也看到了,我和我妻子一块回来的。原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在我听说旅馆发生了凶杀案以后,我意识到这个细节会引起诸多的误会,于是,我和我妻子商量好,决定还是不说为好。”他似乎有点追悔莫及,眼神闪烁不定。
刘凯辉声色俱厉地质问道:“那你如何解释那把手术刀”
宋先生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一时疏忽,被人从手术箱里偷走了手术刀……警官,真不是我干的!我没杀人啊!”
“你的手术刀被人从箱子里偷走了哼,这种借口你都编造得出!”刘凯辉嗤之以鼻,“你的手术箱如果一直在车后备箱放着,就没人会知道——”
“警官——”宋先生贸然打断他。
“怎的”刘凯辉对此很是恼火,眉毛都竖了起来。
“实际上——手术箱是我今早才放到车上的,之前我一直将它放在房间里——”
“哦,又是一个新的借口”
“不是的,”宋先生一本正经,“我们外科医生都具备随身携带手术箱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急救的药物和器皿。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把它放到房间里,以备不时之需……”迎着刘凯辉拷问的目光,医生仓皇地加以解释,“警官,你肯定对我将手术箱送回车上的行为感到奇怪——”
“何止是奇怪”刘凯辉正容亢色,“宋先生,目前的情况对你非常不利,单就这把手术刀,就足以令你锒铛入狱。无论是从死者脖子上的伤口、作案时间、作案动机还有这把凶器来看,都与你的特征相符——没有第二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