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先生险些在楼梯口撞了个满怀,他面带微笑扬长而去,貌似顺利通过了审问。
我重新回到做笔录的位置。谢凯坐在我对面,伸长脖子,左顾右盼,焦虑之情溢上眉梢。
房间烟雾缭绕,烟味比之前更浓了。
“与宋先生的谈话怎样”我问刘凯辉。
“他是清白的,没有任何杀害老头的嫌疑。”刘凯辉在我旁边坐下。
“能告诉我详情吗——你对他的提问”
“他的证词很简单:他外出吃饭了,不在旅馆里。”
“就因为这点”
他白了我一眼:“齐先生,你亲眼看见他出去的对吗”
“是的。”
“然后亲眼看见他回来的”
“不错。”
“那还有疑问吗”他面带嘲讽。
“这只能说明他巧妙地避开了这段时间,不代表没有作案嫌疑——”
“那可是你亲眼所见啊!”他挖苦道。
“眼睛有时也会骗人的。”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假设他是凶手,那会如何作案既要制造不在场证明让你看见,又要溜进屋子杀人灭口,我觉得除非他会分身术,否则很难办到。”他一脸嘲弄。
“阿胜,你别瞎出主意了行不”谢凯接过腔,“刘警官让你跟着学习来的,不是来捣乱的。”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对他置之不理,“有一点比较可疑——”
“嗯”刘凯辉将手伸进衣兜。
“就是死者脖子上的伤口,”我不慌不忙地道出我的观点,“从伤口来看,那不像是普通人所为。试着想,如果我要用匕首将老头杀死,我肯定会选择刺他,而不是像做手术一样把他的喉咙割开。正因为他是一名外科医生,懂得如何让受害者干脆利落地死去,因此才会采取这种致命的手段——让死者的血流干,不给他任何存活的机会。外科医生不都是镇静而又冷酷的吗警官你觉得呢”
刘凯辉不屑地摆摆手:“这个问题我昨晚就注意到了,当时便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对劲,可现在回头一想,那不过是他的本能反应罢了。他一看到刀口便料到我们会怀疑他,就算不是他干的,也会表现出不安来。你太疑神疑鬼了,齐先生!”
我寻找着他观点的漏洞,一时陷入沉思。
刘凯辉以为把我驳倒了,满意地哼唧一声,而后递给谢凯一根烟,开始了谈话。
我心不在焉地做着笔录。
谢凯:“和他们一样,我八点至九点出去吃饭了,不在旅馆。”
刘凯辉:“谁能作证”
谢:“很多人都看到了呀,比如阿胜、林老太,我还是和林老太一起回来的呢!”
刘:“谢经理,你了解这些客人吗”
谢:“不了解,也没必要了解,我只是略微打听过他们所从事的行业。”
刘:“说来听听。”
谢:“宋先生是外科大夫,他的妻子王丽洋是银行出纳,陈俊生和王茜都是在校大学生,林老太……貌似已经退休了。你问这些干啥,有用吗”
刘:“我想全方位掌握情况。在案发当晚,你有注意到谁的行为异常吗”
谢:“我一直在车里睡觉,回来时客人们都走了。”
刘:“之前呢”
谢:“抱歉,我和他们接触得不多,我不知道。不过自从得知林老太携带钻石后,我始终有不祥的预感。”
刘:“谁告诉你林老太有钻石的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并不在场!”
我:“我告诉他的,警官。”
刘:“哦,这样啊……经理,你说你有不祥的预感,这是咋回事儿”
谢:“我一直很依赖我的预感的——两个老人携带着价值百万的东西来度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这是件很危险的事情,难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刘:“被你言中了。”
谢:“这倒是其次。说实话,我害怕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现在——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刘:“林老太跟你透露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