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马蹄声在空旷的沙漠上传远。
在抵达埃赤塔顿神庙之后,马夫却拦住梅布尔抱着酒桶奔进普拉美斯房间的路。
“让我先去。”
马夫说道。
梅布尔看向马夫微微挑眉:“让你先去”
如果马夫主动将葡萄酒给他的话,恐怕等到普拉美斯生日的那天,他依旧找不到普拉美斯想要的葡萄酒。
普拉美斯是神之子,在马夫心中,普拉美斯所说的话就是神旨。
现在他背叛了普拉美斯,就等同于背叛阿蒙神。
“恩。”
马夫看向梅布尔用力的点头。
一抹复杂的情绪自梅布尔眼底划过。
梅布尔想了想道:“那好吧。”
自己背叛了阿蒙神,梅布尔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普拉美斯的卧室走去。
“普拉美斯。”
听到敲门声,一抹诧然自被吵醒的普拉美斯眼底闪过。
马夫先来找他。
那说明……
金色面具下,普拉美斯鲜红欲滴的唇角微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你来了。”
普拉美斯打开门放马夫进来。
马夫噗通一声跪下来的举动完全在普拉美斯预料之中。
“普拉美斯,是我背叛了你。”
“没什么将酒给梅布尔”
马夫闻言将脑袋埋得很低,不愿让普拉美斯看到他眼中的情绪。
“阿杰塔,为什么将酒给梅布尔。”
普拉美斯再次厉声问道。
“我……”在普拉美斯的逼问之下,马夫缓缓抬起头,紧抿了抿唇说:“我不忍心。”
普拉美斯:“不忍心”
阿杰塔生性木讷,极少与人说话,独自住在神庙北边的石房中。
平时即便看到来神庙祈福的老弱妇孺,他也不会露出半点怜悯之心。
现在怎么就对梅布尔不忍心
梅布尔这家伙连老弱妇孺都不算。
普拉美斯就像鹰隼一样微眯着眼:“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夫皱了皱眉,讲述了这十天来他与梅布尔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唯独忽略掉梅布尔喝醉酒后吻他的那一段。
“就这些”
普拉美斯犀利的目光就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
马夫回答说:“没了。”
注意到马夫的手垂在腰间不断摩挲着衣角,金色面具下普拉美斯殷红的唇角再次勾起一抹弧度。
“阿杰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普拉美斯顿了顿,逐字说道:“说实话。”
马夫拽着衣角的手越发用力。
他深吸一口气对普拉美斯说:“普拉美斯,我所说的是实话,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会万箭穿心而死。”
马夫说的是实话没错。
但他却对他有所隐瞒。
普拉美斯沉吟半晌后道:“梅布尔可是用美色诱惑你说出葡萄酒的答案”
普拉美斯虽是在问,然而他却并不对自己所问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就连孟斐斯第一美人碧弗娜来神庙祈祷的时候,阿杰塔连看都没有看碧弗娜半眼。
以为是马夫对美色没有兴趣,一心侍奉阿蒙神。
看来是梅布尔找到了马夫能够看上眼的类型。
马夫古铜色的肌肤上泛起的一层绯红已经泄露了他的心思,告诉了普拉美斯答案。
“也好。”
以为普拉美斯在得知真相后会惩罚自己,没想到普拉美斯竟然只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马夫抬头看向普拉美斯湛蓝如海的眼,眼底划过一抹诧然。
他支吾着发出声音:“普拉美斯,你……你难道不打算惩罚我”
“打算。”
普拉美斯的话在马夫意料之中,但接下来普拉美斯所说的话却又远远在马夫预料之外。
普拉美斯望向刻在石墙上的文字说:“阿杰塔,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马夫闻言神情一怔。
这样的话,普拉美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