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铁锤重重敲击在阿姒心上。
阿姒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她却转而说道:“师父,若是宫生变成傀儡的话,他便无感情可言。既然如此,他又怎能体会失去所有的伤痛。”
“失去所有的伤痛”
无一就像是山林间的一头野兽,用犀利的目光看向阿姒。
她从未见过师父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这一瞬间,阿姒只觉站在她面前的并非风流潇洒的天下第一名医,而是一位王者。
无一道:“阿姒,如今宫生最在乎的人,有二。其一是你,其二是宫重樱。你打算如何对自己,又打算如何对宫重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你爹娘已经在九泉之下,他们亦是不愿看到你伤害你自己。为师也不愿继续看到你作茧自缚。”
无一顿了顿又道:“阿姒唯有打开你自己的心,方能解脱。”
无一说罢,寝殿内陷入死寂。
打开她自己的心,方能解脱。
阿姒紧抿的唇微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师父,若是我能够打开我自己的心,我便不会出现在这大周皇宫。”
“罢了。”无一一声叹息,“只要你不伤害自己还有你腹中的胎儿。你要如何,为师便助你如何。”
“师父……”
阿姒眼中在划过一抹震惊之后,剩下的便是不解。
阿姒随即将自己心中的不解脱口而出:“师父为何要为阿姒做到这种程度”
无一望向阿姒那张绝美精致的脸庞,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
他曾发过誓,不收徒弟。
然而阿姒却并非他的徒弟。
无一再次就像对待小狗一样,摩挲着阿姒柔软的发顶笑道:“丧徒,为师在这天地间无依无靠,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为师不助你难道还助宫生时候不早,早些休息。下个月为师便多出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徒孙。”
此时无一脸上又恢复他往昔的风流潇洒,俨然不见刚才的复杂与凝重。
然而待无一离开之后,怀孕后变得嗜睡的阿姒望着窗外的明月却并没有再次入梦。
“丧徒。你早就已经爱上他。”
无一的话就像山谷中的回音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
翌日,听到从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昨夜自无一出现之后不曾再入眠的阿姒这才闭上眼。
熟悉的脚步声让阿姒一听便分辨出走进房中的人不是如意而是宫生。
寝殿内,原本唯有龙涎香。
在脚步声出现在房中时,阿姒闻到一阵夹杂花香的牛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