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阑珊。
寂静的城南郊外已经不见人烟,无香酒肆的巾布招牌被吹得呼啦作响。
酒肆打烊后,酒肆老板娘忙碌地独自收拾着。
她的身影在酒肆内来来回回,却不知晓有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此时正站在竹林中痴望着她的身影,一双深邃的凤眸中写满的深情。
“啊!”
哐当一声,怀里抱着酒坛的李香君不慎跌倒在地上,所幸酒坛尚未砸碎割伤她。
“还好。还好。”
李香君连说了两个还好,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庆幸自己没有受伤,否则明日便无法做生意。
就在这时,李香君却看到地上闪过一个人影。
“是谁!”李香君戒备地抬起头朝着酒肆门口的方向看去。
此处乃是偏僻的城郊,天黑后,极少会遇到赶夜路的人。
李香君朝着门口望了望,却不曾见到人影。
心蓦地一惊。
“莫不是贼”
就在她慌忙站起身,抡着门边的木棒走出大门,紧张地朝着刚才人影闪过的方向往竹林走去时,安静的月色下突然响起野猫的声音。
“喵。”
“原来是野猫啊。”
紧紧抡着木棒的李香君长松一口气,蹲下身揉了揉刚才被扭伤的脚回到酒肆中继续收拾。
“终于收拾好了!”
整整一天的忙碌之后,李香君平躺在床上嚎道。
她转头望向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
过去在媚香楼中,她从客人那里得到的打赏不少,为了以防万一,她便把这些银票首饰藏在一酒坛之中埋在这城南郊外的竹林里。
那日她从媚香楼中出来后,无处可去的她本打算挖出自己的钱财,去到山中避世隐居,宁静淡然地渡过此生。
毕竟。
侯方域是她永远无法得到之人。
而阮集之是她想报恩,却发现其他她无能为力。
此恩,此生难报。
既然如此,她还是独善其身的好。
不想那日她挖了钱财准备离开时,经过这酒肆发现一对年迈的夫妇打算卖了这酒肆回乡下养老。
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害怕自己若是避世隐居的话,因过于清闲而胡思路想,自寻烦恼。
不如在此开一酒肆,白日看着人来人往的过客忙忙碌碌,夜里因为白日的忙忙碌碌而筋疲力尽倒头就睡。
这样的生活想来也是极好,于是她便用自己多年所存的一部分钱财买下了小酒肆改名为无香酒肆。
“啊!今日的账,我竟忘记算。”
突然想到这一茬,快要睡着的李香君不愿起身,她又自言自语道:“还是明日起来再算好了。这样累下去,我是不是该考虑请个小厮……呃,小厮不好。还是请个力气比较大的蛮丫头好。我算账,她抱酒……”
李香君想着想着进入梦乡,殊不知之前竹林中的那只“野猫”此时正站在她的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睡颜。
如练的月光笼罩在李香君白皙的脸颊上。
这女人心中分明没有他。
然而……
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双腿。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站在无香酒肆前的竹林中。
“小花猫。”
阮集之缓缓俯下身,轻柔地摩挲着李香君犹如凝脂般光滑的脸颊。
似乎觉得不够,半晌后,阮集之有将自己的唇小心翼翼地落在李香君的唇上。
此时陷入沉睡中的李香君正梦到她请来的大力蛮丫头竟变成了身着一袭白衣的阮集之。
虽说阮集之与侯方域一样,喜穿白衣。
但两者穿白衣的韵味却是截然不同。
分明是不染纤尘的白却被阮集之穿出妖孽之感。
睡梦中,她正咬着笔头,发现账本上的账有出入,却找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里把账算漏了”
“小花猫。”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