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看到高宇阳扬剑的一刹那,顾姝的本能反应是松开了顾太后的手,朝墨子良扑过去。
墨子良早已防着高宇阳铤而走险,故而在他动作的一瞬间,便起身后退;却不料被顾姝猛的一扑,身形未站稳,两个人直接从玉阶上滚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半空中忽然投下几条臂粗的铁链,将飞身而起的高宇阳打落在地;十数名身穿白衣的蒙面人从梁上跃下,一番交替奔走后,高宇阳已经被铁链缠满了身体,滚倒在地。
那厢顾姝只觉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被人死死地抱着;一抬眼,对上的是墨子良紧闭双眼的脸。她心神忽的一慌,失声喊道:“墨子良,你没事吧”
她挣扎着起来,却听得墨子良闷哼了一声,便不敢再动了。只是喊:“你伤到哪里了”
墨子良阖眼感受着遍体的疼,好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无奈地道:“你是傻子吗那种情况下还扑过来,不要命了吗”
顾姝抬手在他心口捶了两下,骂道:“你才傻子!”想起这对话刚才经历过,没有再继续说。
墨子良这才张开眼,垂眉看了看怀中的小女子。他不是第一次距离顾姝如此近,也不是没见过她灯下娇羞可人的模样;可那些,都比不上此刻的她。
芸儿与魏礼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掺了起来。
顾姝这才发现,因为护着她,墨子良肩、肘处的衣袖已经磨破,渗出血迹来。
“皇上,奴才这就为你包扎!”魏礼急忙提过药箱来,却被皇帝摇手止住。
“朕无大碍。”分明痛入骨髓,墨子良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含笑望了顾姝片刻,便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傻子,这次,是你欠了朕的。”
语毕,也不等顾姝的反应,转身去看玉阶下的高宇阳;准确地来说,他是在看那些将高宇阳制住的白衣暗卫。
顾姝顿时玉面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正待发作,眼看墨子良神色变得冷漠,便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出去,也看到了那些白衣暗卫。她目光一转,看着被捆缚在地、毫无挣扎之力的高宇阳,暗暗心惊。
高宇阳曾经伤了小肆,而根据小肆的资料,他的身手也绝非泛泛之辈可比;如今,却在顷刻之间便被制服了。这便是束竹阁暗卫的实力
想起前些日子被困清宁殿的情形,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冰冷,若无林樱相助,只怕自己也会在顷刻间束手就擒了!
“顾婧,我为你做牛做马十几年,到头来你卸磨杀驴!”高宇阳被裹的像条虫子似的,只有两只眼睛两片嘴唇还
能活动;他惨笑着望着玉阶上的天子之家,望着那个年过不惑、手持龙头杖的妇人!狰狞地咧着嘴,血水不断地呕出来,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潭。
“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当上皇后,一步步成为今日的太后的若没有我父亲,只怕现在老死寒山寺的人就该是你了!”
他的声音和着血水,目光转到了墨子良的身上,“堂堂一国之君,却不得不认贼作母,受妇人制约摆布;墨子良,你连七尺男儿都枉为,难怪天下人都说,你是懦夫,不配为皇!”
高宇阳的话,显然触及了墨子良心底的伤痛,垂于身侧的十指紧紧地拽了起来,手臂上鲜血如注,额角青筋暴起!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人,眸中是浓浓的杀机,“朕配与不配,还轮不到你来说。”
“好了,把人带下去吧。”顾太后将龙头杖轻轻地一跺,白衣暗卫立即将高宇阳带了出去。她也起身,视线淡淡地扫过墨子良,说:“二楼的命妇,就有劳皇帝出面了。”
语毕,由星月搀扶着去了。
众人恭送走了太后,万微澜紧绷的神经一垮,浑身的力道随着一口长气卸下,整个人跌坐在玉阶上。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高宇阳会跌的这么惨,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娘娘。”淳贵人下身将万微澜扶了起来,看了看皇帝,说:“皇上,臣妾先扶娘娘回去歇息了。”
唐悦与林樱也相继告退。
墨子良心不在焉地招了招手,撩起衣摆在玉阶上坐下,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他手臂上的擦伤十分严重,